车厢里静悄悄的,老夫人和大太太已经睡下了,小石头也低低打着呼噜,安静的氛围里只能听到那报纸翻页的沙沙声。
南浔没有一点儿困意,歪在软椅上继续看对面的男人。
虽然脸挡住了看不到,但是可以看别的地方么,比如那上下交叠的笔直大长腿,那弯曲有力的臂膀,那握着报纸的修长手指,那被棕色军用皮带箍出的好看腰形……
南浔盯得出了神儿,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唰地一下。
谢凉城突然将手中的报纸放了下来,双眼准确无误地锁住南浔,那目光带了一丝薄怒,暗含警告。
南浔朝他弯了弯眼,笑得可友善了。
接收到他眼里的讯息后,南浔很“礼貌”地移开了视线,闭上眼小憩起来。
谢凉城周身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他盯着南浔看了一会儿,正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那女人突然偷偷将左眼睁开了一条缝儿,瞄了过来。
南浔见那男人还盯着自己,面色冷冷的,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闭眼小憩,只是这一次许久都没有再睁眼,仿佛真的睡了过去。
谢凉城:……
这女人,太放肆了。
谢凉城用报纸盖住自己的脸,也歇息了一会儿。
到中午的时候,列车员推着一辆餐车进入了车厢。
“这位小姐,您的饭。还有这位小少爷的。”那列车员笑道,将两份丰盛的火车餐饭放到了南浔的桌上。
“谢谢。”南浔道。
许石头也跟着说了声谢谢。
南浔看向这列车员,微微拧眉,这人笑起来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就在这列车员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上突然飘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南浔神色蓦地一变。
那人已经推着餐车走到了谢凉城的面前。
“哥哥!”南浔只来得及叫一声,便见那列车员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直接瞄准了谢凉城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列车员准备开枪的时候,谢凉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狠狠往后一扭,那手腕脱臼,列车员闷哼一声。
手枪从那人手中掉落,谢凉城抬脚接着,单手飞快地从皮靴里掏出一把匕首,就这么一刀子捅进了对方的胸膛,然后拔出来又狠狠刺了几刀。
那列车员竟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便被谢凉城捅死了。
谢凉城将带血的匕首在列车员的衣服上来回抹了几下,等到那匕首上的血都擦干净了,他才又重新放回了军靴里。
死掉的列车员朝谢凉城倒去,被他一手抵住,然后拎着领子站了起来。
南浔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刚才及时捂住了小石头的眼睛,这一幕要是被小孩看到了,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和大太太见那送餐的列车员突然朝谢凉城倒去,吓了一跳。
谢凉城淡淡地道:“没事,这人好像突然犯病了,我带他去其他车厢找找医生。”
说着,他从后面抱住那列车员的肩膀,看着像是在扶他走,可南浔看得很清楚,他是直接提着人走的。
力气真是一如既往地……大。
老夫人和大太太居然真信了谢凉城的话,自己去餐车上取了饭。
“小鱼,这火车餐饭还味道还不错,你快尝尝。”大太太笑道。
南浔朝她扯了扯嘴角。
大太太和老夫人边吃边聊起了以前在省城的生活,“也不知以前那几个小姐妹怎么样了,世态炎凉啊,当初离开的时候也不见她们来送行……”
南浔神色微凝,看向谢凉城离开的方向。
对于刺客,一般都会留活口严加拷问,可谢凉城居然直接将人杀死了,这是已经猜到谁要对付他了?
谢凉城送完人回来后去了洗手间,等到再坐回来,他又是那穿着一丝不苟的谢凉城,手上沾染的血迹也被他洗得一干二净。
男人从兜里掏出了一方锦帕,将手反复擦了几遍,随后,那用过的手帕被他咻一下扔出了车窗外。
察觉到南浔的视线,谢凉城抬头看她。
两人视线对了几秒钟,男人突然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在南浔旁边的软椅上坐下。
许石头对他又敬又怕,低着头吃饭不说话。
谢凉城吃了两口后,突然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南浔也吃了两口才回道:“身上有血腥味儿,我闻到了。应该是这人杀……掳了原来的列车员,换了那人的制服。”
谢凉城微微颔首,难得认可了一句,“你的警觉性不错。”
南浔回道:“我只是嗅觉好。”
两人没有再说话,各自吃各自的。
小桌本就不大,男人的头再低一些,就几乎要跟南浔的挨在一起了。
南浔不禁抬头看他。他的吃相明明这般斯文优雅,那饭菜却很快见了底。
她注意到,男人把饭里所有的菜都吃了,吃得很干净。
“哥哥,我不喜欢吃里面的胡萝卜。”南浔忽地道。
谢凉城扫她一眼,“等你饿上几顿,就会发现以前再难吃的东西你都能咽下去。”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