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今天还想去哪里,老祖陪你去。”沈睿渊摸着小丫头的脑袋,目光宠溺。
南浔突然笑了,可笑着笑着就哭了,忍不住哽咽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陪我去……玩?”
“怎么了丫头,怎么哭了?”沈睿渊抬起右手想擦她的眼泪,可那只手伸到半路又放了下去,换成了左手。
他温柔地擦去南浔眼角的泪水,微微蹙眉道:“不想玩的话不去便是了,不要哭。”
南浔忽地抱紧了他,闷声道:“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沈睿渊身子微微一僵,“丫头,你在说什么?”
南浔抓住他的右手,死死地盯着缠着右手的绷带,哑声道:“这伤口已经多久了?你为什么还缠着绷带?我已经闻到了。”
沈睿渊脸色变了变,突然松开怀里的女孩。
他抬起手臂闻了闻,有些失神地喃喃道:“已经这么明显了么……”
“老祖,让我看看好不好?”南浔软声道。
沈睿渊看着她沉默不语,任由她抓起自己的右手,然后将上面的绷带一层一层地解开。
那只手就是曾经抓了那除魔剑剑刃的手,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了,那被剑刃割开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而腐烂了,伤口两边的腐肉似乎能传染一般,已经延伸至了其他地方。
“对不起,丫头。”沈睿渊忽地低声道。
南浔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朝他笑道:“老祖,我们去乡下吧,找个没人的地方购置一座宅子,就我们两个人。”
沈睿渊愣住,目光幽深地看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勾了勾嘴角,轻声应道:“……好。”
两人去了一处偏僻的村庄,购置了一座半山腰上的小别墅,然后再也没有离开过那里。
小八问南浔:“你为什么不问我大boss变成这样的原因?”
南浔:“我问你你就一定告诉我吗?”
小八:“……都已经这个时候了,瞒着也没意思了。”
南浔淡淡地道:“我猜到了,是因为气运子的那柄除魔剑。”
小八解释道:“其实秦蓉说的没有错,那除魔剑只除妖邪,若是那种手上沾了无辜性命的,会被除魔剑一剑刺得灰飞烟灭,老祖没有杀无辜之人,所以那个时候没事。但是……
没有杀无辜之人,不代表就没有伤人性命,沈老爷子是他杀的,一些本有机会被超度的恶鬼也被他直接拿去修炼了,他是邪修,那除魔剑虽不会让他灰飞烟灭,却有本能的‘净化’作用。
你说,一个本就是依靠煞气和阴气而活的‘人’,当没了这些养分,他还能继续存活吗?”
沈睿渊跟那些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自然形成的僵尸不同,他是被强行留在了世间,尸身之所以没有腐烂,是因为早已被煞气和阴气侵蚀,可以说是这煞气和阴气维持着他的身体机能。
受了伤的地方就像是在盛满煞气的容器上被戳穿的一个洞,这个洞越来越大,里面的煞气漏了出来,无论怎么往里面填充都补不了这个无底洞。
当那融于血肉的煞气一点点漏完,那原本早就该腐烂的躯壳就会……重新腐烂。
南浔闻到的腐烂味不仅仅是这手上的,还有老祖身体内的。
南浔有些不甘心,她问小八:“为什么气运子会拥有一把除魔剑,为什么这除魔剑刚好是老祖的克星?老祖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多活几年?”
小八说,“他是尸魔啊,本就不该存活在这种中低级世界中。”
顿了顿,小八严肃地道:“你以为反派大boss是闹着玩的吗?你信不信,有那么一瞬间,大boss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什么念头?”
小八:“吸干二十个生辰八字属阴女子的血,他的伤口就能愈合,但代价是,他完全沦落成一个残暴嗜血的邪修。南浔,如果没有你,他一定会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在你眼里,他是个温柔可亲的老祖,不是残暴嗜血的老祖……”
南浔看着看那坐在小院里看书的男人,拿着伞走过去,将伞撑在了他的头上。
“太阳出来了,回屋吧。”南浔抽走他手中的书,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如今那张清俊无匹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白色,右半边脸也腐烂了,稍稍凑近能闻到那腐臭的味道,可是南浔却像是失去了嗅觉一般,表情没有丝毫异样。
沈睿渊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柔声道:“丫头,你每日陪我,会不会无聊?”
“不会。”南浔道。
沈睿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下的摇椅,“陪我躺一会儿吧,今日我不想回屋。”
南浔微微一怔,然后乖乖躺在了他身边。
南浔撑着伞,沈睿渊拥着她,两人一起躺在摇椅上。
“丫头。”沈睿渊突然唤她。
“嗯?”南浔软软应了一声。
“等老祖不在了,你就把我葬了,然后回沈家吧,虽然老祖日后不能继续罩着你了,但沈光璧是个好孩子,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一定会关照你的。”
南浔听了这话,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