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两条腿……是谁的?
南浔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刮过,整个寝室的温度都跟着降了几度。
下铺的王丹丹睡得正香,可能觉得有些冷,便往被子里缩了缩。
那挂着的两条腿原本是静止不动的,这会儿居然交叉着轻轻晃动了起来,上铺被这么一晃,咯吱咯吱响了起来,那声音极有规律,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却格外瘆人。
南浔毫不怀疑,这声音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因为下铺的王丹丹睡得很死,连身子都没有翻一下。
南浔略作犹豫之后,开了床头灯,下了床,然后旁若无人地干自己的事情。
从她拿杯子到饮水机旁接水,她一直没有抬头看上铺,但她能感觉到有一道阴凉的目光在跟着她移动,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
南浔趁着喝水的时候微微仰头,用眼角余光看了过去。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上铺坐着一个长头发女生的时候,南浔还是呼吸一窒。
原本空着的上铺不知何时铺好了床褥,一个年龄跟她们相仿的女生正坐在床沿晃动双腿。
女生穿着可爱的猫咪睡裙,睡裙比较短,所以露出了两条白皙细长的腿儿,那张脸南浔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足以看清,她脸色很白,是一种近乎死人的青白。
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后,南浔淡定地喝完水,上床,闭眼。
她啥都没看到,啥都没看到。
可是刚刚看过鬼的南浔哪能那么快入睡,她听到了悉悉率率的声响,紧接着是更大的咯吱声儿。
那东西下床了,“她”正踩着上下铺之间的爬爬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咯吱,咯吱,咯吱。
然后,地上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她”似乎走到了南浔的床边,俯身看着南浔。
南浔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冰凉的,一根一根的,有些痒。
那是“她”的……头发。
南浔毫不怀疑,若是她此刻睁眼,一定能对上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南浔深深呼了一口气,淡定地转了个身继续睡。
然而她的内心在咆哮。
卧槽啊啊啊,刚才是哪里暴露了吗?她明明就是一副看不到她的样子啊啊啊!
周围的气温明显又低了几度,南浔察觉到有一双手慢慢朝她脖子伸了过来。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同时她脖间挂着的玉佩在隐隐发烫。
南浔一怔,然后在心里偷笑起来。
叫你吓我,活该,哼哼。
得知自己有护身符,南浔很快就睡着了,继续在梦里引气。
引气一晚上,第二天南浔睁开眼竟觉得神清气爽,一点儿也不困。
王丹丹一边眯着眼穿迷彩服,一边哀嚎出声,“真没人性啊,六点半要集合,六点就得起床,我还想再睡五分钟。”
李楠取笑道:“昨天是谁嚷嚷着要见帅气教官的?”
苏茜动作利索地收拾好床铺,打了个哈欠,突然问道:“你们昨天是不是有人半夜起来上厕所了?我听到放水的声音了。我迷迷糊糊瞅了一眼,那厕所灯都没开,我说姐妹们,省电可不是这么个省法。”
沈晓云也跟着道:“我也听到声响了,你们别是谁吃坏肚子了吧?”
大家没人应声,不禁你看我我看你。
南浔微微眯了眯眼,道:“应该是你们听错了,是我半夜起来倒水喝,不是去厕所。”
王丹丹嘀咕道:“可明明就是厕所那边传来的声音啊。”
不过几人没有再纠结这事儿,宿舍楼下已经有人在吹哨了,几人赶紧拾掇自己,洗漱的洗漱,上厕所的上厕所。
离开之前,南浔扫了一眼王丹丹的上铺,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但是她看到了上面环绕着的一层淡淡黑雾。
高一新生已经在宿舍楼下集合,班主任也起了个大早,将自班学生带到了操场。教官们演习完毕,每人带领一个班级。
王丹丹站在南浔右边,看到分给班里的教官,一脸失望地嘀咕道:“为啥咱们教官这么黑,长得也比其他班的矮。”
教官姓刘,黑得像个煤球,训练大家又严厉,大家私底下都叫称呼他黑煤炭。
一个白天,除了吃饭和午休的一个小时,剩下的全是训练,太阳都落山了,操场上还能听到娃们的嘹亮口号,“一二一,一二一。”
南浔本以为得高中新生的军训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可她忘了,她现在是沈晓柔,这副身体有些虚弱,几圈跑下来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黑煤球教官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累瘫在地的少男少女,厉声道:“都给我站好了!”
众人赶紧将自己站直了,双手贴着裤腿缝儿的那种,用生命将自己站成了一根杆。
“第一排报数!”
“1!2!”
南浔刚好站在第一排,等到左侧那女生偏头看她,报出6的时候,她立马报出7,声音要多响亮有多响亮。
可是下一刻,黑煤炭教官却扫了她一眼,大喝一声,“第一排第二次报数!”
“1!2!”轮到南浔的时候,她用更响亮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