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南浔是被走廊里震耳的铃声吵醒的。
“什么鬼,为啥这里会有上课铃声?”南浔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脑袋璇儿上翘起了两撮呆毛。
其他几个人捂住耳朵继续睡,老三骂骂咧咧地解释了句,“这是晨跑铃声,响了三声之后去一楼大厅集合,然后去操场上跑圈,不过这事儿是自愿的,很多人都不愿意跑。”
南浔瞌睡醒了一些,不禁好奇地问,“这事儿还能自愿?”
“每天早上跑个五千米,坚持足足一周,才给你积五分,傻子才去。”杜潘嘀咕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南浔刚进来的时候,狱警提了这事儿,监狱里采取积分制,表现良好的积分越多,根据积分来减刑,积十分减一天,要是积够三千六百五十分,就能直接减刑一年。
眼瞅着第二道铃声也响了,老四和老五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迷迷糊糊地往身上套衣服,然后跟俩僵尸似的往外面移动。
六人里面,老二老四和老五的刑期是最少的,但老二是睡鬼,宁愿睡死也不想去挣那一毛钱都不如的积分,老四和老五还盼着减了刑早点出去呢,任何能积分的机会都不放过。
南浔想了想,也套好囚衣下了铺。
老三迷迷糊糊地瞅着他利落跳下床的背影,惊道:“小六儿啊,你去凑什么热闹啊,你一无期徒刑,也想着赚这点儿积分?”
南浔朝他一咧嘴,笑得跟个小太阳似的,周身自带金光,“就算是无期徒刑,表现好了也会变成有期徒刑的,然后有期再减刑,说不准啥时候我比你们都先出去呢?”
喂完鸡汤,南浔蹬蹬跑远了。
老三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呼朝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小六儿都被判无期了他还不放弃希望,自己不过二十年,凭什么这么堕落啊?
于是,老三也飞速穿好衣服跟了过去。
老大瞅了他一眼,骂了一句神经病。
等到了一楼大厅,南浔看到了百来人已经自动排好了队,不过那最前排的一人被其他人主动隔离开,中间岔开了足足三步有余,谁不敢凑上前去。
那人双手插在秋裤兜里,双脚之间微微岔开一些,站得笔直,愈发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
南浔光是看他的站姿便能想象出他精神抖擞的模样,跟身后那些睡眼惺忪的瞌睡蛋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跟身边的老三几人说了句后,南浔直接朝那人小跑了过去。
身后不出意外地穿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不要命的小子,居然去闯阎罗王的领地!
那鹤立鸡群显得尤为突兀的男人听到这脚步声,猛地偏头看来,一双眼睛凌厉凶狠。
可在看到是苏墨白之后,男人眼里的凶光便收了起来,等人过来,直接上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小白,你来晨跑?”阎罗微微扬了扬眉,道。
南浔站到他跟前儿,理所当然地回了句,“是啊,不然我来干嘛?倒是哥你,不是很快就能出狱了么,你还在乎这几个积分?”
阎罗看着他笑笑,“知道爷入狱前每天几点起来不?是五点,早起打打拳揍揍人,现在不过是跑几个圈,只能算是热个身。”
南浔想了想,突然哦了一声,“我明白了!所以哥你手痒的时候就直接逮着一个不顺眼的干架,顺便练练手。”
阎罗朝他头上一揉,眼里含了一丝笑意,“这话也就你敢直接跟我挑明。”
南浔乐得一龇牙,“所以我是哥的小弟,他们都不是。”
这时,第三道铃声响了,狱警统计了每个人的编号,直接领着去了操场。
一旦选择晨跑,你就是跪着也得跑完,操场上有十来个狱警盯着,任何人都别想半路偷懒。想偷懒的人狱警直接警棍招呼。
到了操场上,b监区的囚犯已经集合完毕,南浔一眼瞅见了站在最前面的b监区狱霸季河。
季河的目光从这边为首的阎罗和南浔身上掠过,然后又变得目不斜视。
两个监区的囚犯平时互不侵犯,但私底下干架是常有的事儿,不过两个监区的狱霸还从未对打过,季河进监狱前是道上有名的金牌打手,据说曾经一人空手干掉了二十多个抄家伙的人,而阎罗王就更不用说了,十二三岁的年纪就开始在道上混,到最后混到一把手的位置,中间没少经历腥风血雨。
这两人对上,也不知谁输谁赢,不过季河是个知进退的人,平时见到阎罗王他都会礼让三分。
狱警整好队伍,一声哨子吹响,四人一排的队伍便开始绕着操场跑了起来,刚开始还是整整齐齐的,三圈下来队伍便散了,有的已经跑不动了,远远落在后面。
阎罗匀速小跑,偏头看了看紧跟在自己身侧的小孩儿,啧了一声,“看不出啊小白,身体素质挺不错的。”
他说话时,声音一点儿都不喘,哪里像是在跑五千米,简直就跟散步一样闲适。
跑步间,男人那拉伸的肌肉,小幅度甩动的臂膀,稳健的步伐,迷人的大长腿,都成了身后一堆粗汉眼里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美好的事物,不管是男是女,都喜欢欣赏。
当然,身后那些喘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