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屋内弥散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很是刺鼻。
南浔睁眼,看到床边坐着的男人后,噌一下坐了起来,疑惑道:“您不是去宠幸那些美艳的妖兽去了吗,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南浔是单纯的疑惑,但听在旁人耳边便变了味儿,似在吃醋,嗔怪着眼前的男人。
妖王看着她的目光微微一动,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什么情绪。
“你怀孕了。”妖王忽地开口道。
南浔先是一愣,随即双眼瞪大,傻住了。
在南浔还没回过神体会到那即将为人母的喜悦时,妖王突然将一碗黑黢黢的药端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命令道:“喝了它。”
南浔瞅着那散发着苦味儿的黑色药汁儿,傻乎乎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安胎药吗?”
妖王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薄唇,眼底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攒动。
南浔朝绿穗几人看了一眼,她们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听到妖王的话后,身子抖了一下。
南浔突然就懂了,这不是安胎药,而是……堕胎药。
南浔瞅向眼前的男人,瞅着瞅着,眼泪珠子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掉,哭着问,“不能不喝吗?”
妖王看着她,冷酷无情地道:“你不能怀本王的孩子。”
然后南浔就没有多问了,接过那药碗,仰着头一饮而尽,手一松,碗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南浔没有注意到妖王陡然握紧的双拳,紧到掌心滴血。
“小八,我心里苦,这孩子确实不能要,我本就是个游魂,不能在任何一个世界留下孩子,只是一想到要亲手杀了这未成形的娃,我就有负罪感。”南浔垂眸,神色哀戚。
就算没有妖王的这一碗堕胎药,她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短短几个月,我便经历了大婚、怀孕、堕胎,呵呵……”最后一句呵呵道尽了数不清的沧桑。
虚空兽竟然回了她的话,“这个世界苦都尝尽了,后面的世界便能游刃有余了,这次是我失误,以后的任务里我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差错。”
南浔诧异,“小八,你居然说话了,不怕妖王发现你了?”
虚空兽哼哼,“他现在心神不定,哪有心思注意别的。”
看着南浔喝完药,妖王便离开了,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瑟,南浔没去管他,她头往里一歪,闭目养神。
妖王的堕胎药果然是好药,她喝下去肚子一点儿都不疼,反而精神更好了。
突然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南浔睁开眼偏头一看,着实被看到的情形吓了一大跳。
红绸撅着屁股趴地上,正伸出舌头在地上舔着什么!
“红、红绸,你在做什么?”南浔一脸见鬼的表情。
旁边的紫灵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方才妖王走的时候,手心滴了几滴血出来,红绸眼尖,马上就去舔了。”
绿穗也惋惜地道:“当初我能化形幸得有妖王赐了一滴血,方才我瞅见那滴在地上的血,正想着拿个瓶子收集起来呢,哪料红绸动作这么快!”说着,恨恨地瞪了红绸一眼。
南浔嘴角一抽,看向那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蓝水。
蓝水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夫人不知道吗,妖王的血含有强大的妖力,整个魔域的人无不渴望着得到妖王的一滴血,只是,除了妖王自己,我还没见过能让妖王流血的人。”
南浔点点头,没有问妖王为什么流血,她心情不好,很快便捂着被子睡死了过去。
蓝水朝绿穗几个递了个眼神,几人悄声退了出去。
“妖王之所以不让夫人留下这孩子,该不会是怕这孩子要了夫人的命吧……”四人中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一连好几个月,妖王都没有再来南浔所住的小殿,听说这厮日日笙歌,美酒不断,日子过得很是奢靡。
“卧槽,妖王的恶念值突然降了10!”虚空兽突然一声鬼吼,将正在嗑瓜子的南浔吓了一跳。
南浔高兴坏了,但同时疑惑不解,“怎么会突然降这么多?莫非妖王突然之间想通了什么事情?”
要知道这妖王抠门得很,以前她那么卖力地跟他酱酱酿酿,他最多也就是降个5点,再后来更是可怜的1点、0.5点,一下子降了10,这可是从所未有的事情!
南浔忽地双手一拍,“我知道了。听说妖王这段时间美女多了,他发现了这个世间原来还有如此多美好的事,所以恶念值才会降了那么多。”
虚空兽赞同地点点头,“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物色更多的美人儿?”
“这就甭用咱操心了,魔域的那些老妖几乎将整个魔域的美艳妖兽全都物色来了,够他销魂一阵子。”
南浔心情好,不由地哼起了曲子,“发飞法,发哇飞法,发哇发……”
“这曲子好悲凉。”红绸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眼眶,给南浔换了一盘新坚果。
绿穗几个直叹气,“夫人已经开始苦中作乐了。”
这天晚上,南浔做了个梦,她先是嗅到一股醇香的酒味儿,然后就忍不住凑近那酒味儿最浓的地方,那地方软绵绵的,还有点儿凉,她轻轻凑过去啜了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