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祭臣和司杨廷一前一后得向西市较为清净的一处阁楼走去,门口的小厮见到江祭臣回来,笑着上前迎接:“公子不是去买颜料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说话间瞥见江祭臣身后的司杨廷,“二公子也来了,您有好些日子没来找公子了,公子倒时常惦记二公子和老爷。”
江祭臣只偏头看一眼小厮,小厮笑笑,掩唇而笑,却并不因为江祭臣的冷眼而害怕:“是是是,小的多嘴了。”
江祭臣回过眼神,继续向阁楼大厅走去,小厮跟上去接着说道:“公子,昨儿个陈家少爷定的画像,说是晚间过来找您画,您看......”
江祭臣脚下并未停止:“推了吧,就说今儿个我身体抱恙,不接待了。”
那小厮还想说些什么,只见江祭臣已踏门而入。司杨廷停下脚步,伸手拍了拍小厮的肩膀:“今儿个找你家公子有些公事要谈,你在门口守着,今儿个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小厮笑笑,对司杨廷作揖,不解道:“二公子这话小人听不太明白,您找我家公子能有什么公事?自己兄弟......”
司杨廷大笑出声:“我哥倒是把你惯养得不像话,你说话的口气倒不像是个小厮,赶明儿得空,给我哥瞅个媳妇儿才是正事。”
小厮躬身唯唯诺诺得笑着后退一步:“公子的大事,我可说不上话去。”
司杨廷见江祭臣完全没有理会两人说话,已经独自向阁楼高出走出,便拍了拍小厮的肩膀:“关门吧。”
小厮虽有不解,仍上前关了这间以替人画像为生计的作坊。牌匾上写着“藏花阁”,字迹大气有力,是江祭臣亲手所写,之所以叫藏花阁,是因为在江祭臣的心中,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与花有关的过往。
这间作坊虽称为作坊,却并不小,两层楼高,室内装饰清雅安静,以白素为主,室内悬挂着几许画像,都只是有身体,却不见面部,江祭臣沿着楼梯向上走去,他听得见方才司杨廷与小厮的对话,因常年与司杨廷一起办案,习惯了他这种态度,想来今儿个又有什么难破的案子找上自己,方才人多,原就是扰了他采买颜料的兴致,便跟着司杨廷一同回来。
当司杨廷走上楼的时候,见江祭臣已经倚窗而坐,抬手拿起一支画笔,随手转动着,随性自然。
“说吧,什么案子难着你了?”江祭臣不回头,只看向远处的人潮涌动。
江祭臣拥有一双凤眼,面无表情的时候透着一股妩媚,他是在五岁的时候被司杨廷的父亲,当时的吏部侍郎司明宇带回家的,据说司明宇第一次见到江祭臣的时候,见这孩子眉清目秀,即使衣着脏乱,却难掩身上一股特别的气质,刚开始,司杨廷很讨厌这个哥哥,只因江祭臣太过聪明,凡事看过两遍便什么都会了,相反司杨廷,暗中与江祭臣较劲,却怎么都比不过他,于是,司杨廷便常常以打趣江祭臣为乐,两人小时候,司杨廷常常跟江祭臣打趣儿称,将来江祭臣很难找到媳妇儿,怕是新媳妇儿见了自家男人长得太美,怀疑不是个正常人。江祭臣从不搭理司杨廷的打趣儿,任由他随便说去。
司杨廷从江祭臣那双凤眼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干咳一声:“你可听说昨晚东市出了一则怪事?”
江祭臣转过脸来,无语得盯着司杨廷:“你知道,我向来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若是寻着案子来的,就快些说,若是别个,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扰了我的清净。”
司杨廷摇摇头继续说道:“那家便是从巴蜀之地远道而来,准备参加殿试的张员外家。”
“那又如何?”江祭臣的眉峰已经皱起,他知道司杨廷的性子,明明两句话能说清的事儿,非要用十句话去说,但习惯了,却也能耐下性子。
“我一早奉命带人去查看,那家书童说他家公子被鬼魂儿带走了。”司杨廷说话间也透着不信。
江祭臣冷笑一声,低下眉眼,乌黑的头发从肩头滑下来,落在白色的面具上,像是一抹点缀般好看,修长的手指握着纤细的笔:“说结果。”
司杨廷凑近江祭臣:“谁都没当真,但是那书童已经吓得没了半条命去,说是昨夜三更,他家公子被迷了心窍,一个人走进了一座无人扛抬的红色轿子,消失在夜色中,就再也没有回来。”
江祭臣身体向后一靠,将手中的画笔放在笔山上,重重得叹口气,明显耐着性子:“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不值一信,你去查到什么眉目了?”
司杨廷始终看着江祭臣,他再次将身体向前一探:“你可曾给那张家公子做过画?你可曾认得他?”
江祭臣奇怪,往常司杨廷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来找自己,都会将自己已经整理好的线索一条一条得列给自己看,虽说司杨廷看上去是个大老粗,其实是个很细致很理性的人,而今天,司杨廷却句句没了逻辑。
“我?”江祭臣转念一想,“我不认识他,更别提作画。”
“那就怪了。”司杨廷终于将身体收了回来,满眼疑惑,“我也觉得这事儿本不该与你有关,但是......证物在......”
江祭臣一丝轻笑:“证物?听你这意思,这起失踪案倒是与我有关?”
“我刚说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