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下,辛罗依俯在戈壁滩上。
“我的脸……”她兀自低声喃喃着,她知道,自己的所有,都依靠这张脸得来,怎么能让这张脸毁了?
阳光在眼前炫出七彩光环来,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在不断地朝着自己靠近,又靠近。
那人穿着青色的长衫,脸上带着半边银质的面具,额前几缕碎发随风浮动,俊逸而美好。
“流云,你快帮我……”她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向眼前人,却不想抓了个空。
她的眼前,什么都没有。
她摸到了自己的脸上,一把濡湿,拿下来看时,满手的蛆虫,恶心的让人浑身发冷。
就在这一刻,她竟有片刻意识清醒。
“这是……哪儿?”她费力的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浑身却半点力气都没有。
辛罗依重重地喘息着,只觉自己出气多,入气少,心中忽然就明白,她、她……这是要死了吗?
她的脸还是这样……若就这般死了,别人看到了,会不会都吓到?
死?
她似乎才意识到这个字,离自己如此之近。
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心底有恐惧朝周身蔓延。
“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
她才二十岁!
她的未来还有几十年的大好年华,不能死——
谁来救救她?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在心里不断地发誓。
现在,此刻,只要有一个人来救她,她以后必定拼了命的报答他。
金钱,名利,地位,那个人要什么,她就给他什么。
只要有人救她!
她忘了所有的事情,在这生死一刻,她只想活着,只求活着。
可是。
茫茫戈壁,数千里无人烟。
她的祈盼,注定落空。
没有人会救她,她瞪着一双眼睛,不甘的断了气。
风沙过,西北的芨芨草和蓬灰飞起,落在她破败的身体上。
也不知何时,会有人路过此处,遇到她的遗骨?
……
柔然撤了。
徐少俊一早收到消息,就快速前去中军帐禀报武安侯。
武安侯闻言,总算是深深地舒了口气。
“撤了就好,现在泸州之外十几个城邦,劳烦徐将军速去派兵镇守。”
“末将得令!”徐少俊领了命令,当日便点兵点将,往泸州城外去了。
武安侯又让人叫了江楼月来,连含微笑地说道:“好丫头,这次的战事你立功不少,想要什么东西,便与父亲说。”
江楼月笑道:“要什么都行?”
“要老子的脑袋不行。”武安侯白了她一眼,又说:“要老子造反也不行。”
“……”江楼月也学他翻了个白眼,“那你还问我。”
“臭丫头,你还想要老子的脑袋不成?”
“那倒不是。”江楼月轻哼了一声,不想说造反不造反的事情,只说:“我要打造战甲。”
“可以。”武安侯应的爽快:“等会儿就派军需官过去找你,你想要什么,告诉他即可。”
顿了顿,武安侯又说:“如今咱们营中的军需,一应都是骑兵为重,其余人靠后,这下你可满意了?”
“老子这么支持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准备了折子准备参老子一本,你可得给老子长脸,不能光要钱要人要东西,弄出个不成样的骑兵来。”
江楼月认真说道:“爹爹就放心吧,我绝对让您心服口服。”
“嗯,有这话就行。”武安侯大手一摆:“滚蛋吧。”
最近神经紧绷了太久,好不容易柔然人走了,他也需要暂且放松一下。
江楼月则直接去找了罗风,丢下一个命令:“集合,训练!”
罗风应了一声,便立即退走准备集合。
最近这一段时间训练安排非常紧,他们习惯了紧锣密鼓,前日下雨忽然休息了一天一夜,倒有些不习惯了。
训练嘛,还是要加紧进行,一刻都不能耽搁,这样才能保持高度的警惕,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骑兵达到小姐的要求。
虽然罗风不知道,小姐的要求到底在何种水平。
不过……让罗风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训练,几乎没日没夜的展开。
江楼月亲自随着他们一起,却面不改色,任何时候都站的稳稳的。
千问山口,罗风压低声音说:“哎,真是要了老命,感觉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
“不止你苦,原本的一万五千人,这一番折腾下来还有一万人,其余五千都撑不住淘汰掉了。”江承乾沉默片刻,缓缓说:“但这剩下的一万人,明显战力雄厚,这只队伍如果配上甲,真正打起来,所带来的威力,恐怕根本不是一般军队,可以用人数来衡量。”
罗风精神一震:“那是!”
这番训练看在武安侯眼中,都是赞叹不止的。
骑兵贵精不贵多。
两人又聊了会儿队伍里的事情,罗风长吸了口气,“每天只睡一个多时辰,这都大半个月了,真是有点撑不住,要是哪一日天气不好,或许咱们还能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