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望山手札(2 / 3)

等到做完了这一切后,江晓渔想了想,又走到功德箱前,他把口袋里最后的几钱碎银全都放了进去。

老妇人看到了这一切,默不做声,只是拿出一本半尺后的老旧功德簿,翻开后又递过来一只笔,示意江晓渔写上名字和心愿。

一旁的江晚歌兴奋的从老妇人手里赶紧接了过来。而老妇人则是绕到了庙像后面,不多时又端了两碗水出来。

江晓渔接过水表示感谢后,又对正在翻看功德簿的江晚歌说道,“别看了,快尝尝婆婆送你的泉水。”

江晚歌不知道,但是江晓渔却知道,庙像后有一眼清泉,泉水十分甘甜。当年第一次来时,这老婆婆看他们几个小娃娃可爱,便分了些泉水给他们。那时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欸?哥,你猜我看见了啥?”小丫头咋咋呼呼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咸宁七年,八月二十七日,天气晴朗。学童江晓渔,牛茂才,黄叔宝,李文华,张翰林捐赠香火共计七百文钱。求先辈保佑,学业有成。他年升学大考时,能得偿所愿。

后面还有还愿的承诺,江晓渔当然记得这些,六年前五个最大不过十岁,最小八岁的小屁孩走到这里相遇相识,搜遍全身也才不过凑了七百多文铜钱。

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清晨,几个毛头小子吹牛说,如果愿望成真,他们以后要当大官,也要用一生去践行状元庙里这位前辈的宏愿。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再一次看见庙墙两侧的文字。岁月已经将墙皮腐朽,江晓渔依然看不清那简介中庙像主人的名字。但是这四句话,如今读来,依旧热血澎湃。

当年他们几个小屁孩儿就是读了这段文字起了共鸣后,才相互结交。

“哥,这几个人都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个张翰林是去年咱们书院考进青阳学宫的那位吗?还有李文华,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们年级第一吧?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认识他。”

相对于江晓渔沉浸在缅怀过去的平静,江晚歌则是真的激动的手舞足蹈了。

江晓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其实也能明白江晚歌为何如此表现。沧州书院去年考进青阳学宫的一共有四十八人,如果这样看的话,好像张翰林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张翰林的传奇在于,他本来是学的传统五经,却在考试报名时,选择了司法律令。并且直接以当年整个沧州府司法第三的成绩考入了青阳学宫。

要知道,沧州府每年各中级书院参加升学大考的人数不下三十万人。司法类全府第三的成绩真的是值得任何人骄傲的。

至于李文华,从入学开始,那个当年初见时就趾高气昂的家伙,便一直处于全级第一的位置,六年的时间里无人能撼动其地位。

其他两人也各有际遇,牛茂才和黄叔宝两人在三年前就携手考进了青阳学宫,当初状元庙里的五个小屁孩儿,如今算来,就只有自己混的最惨。江晓渔当然不愿意对旁人提起了。

更何况,他与李文华本来就不太对付,一个看不惯对方的趾高气昂,一个瞧不起对方死乞白赖的惫懒性子。甚至江晓渔还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一直暗恋着李文华。

“嗯,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后来就再没什么交集。”

提笔匆匆写下了许愿人和还愿承诺。江晓渔拉着江晚歌向老妇人告辞,便要下山去了。

而这回老妇人却拄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拐棍挡在了江晓渔面前。

“小施主来我这里多次了,每回来总会或多或少留下些香火钱。如今老婆子已是风烛残年,这座状元庙这些年也越来越破败。老婆子没什么好送的东西,只有一本不知是何年月留下的手札一直供奉在庙里。今日就赠予小施主了。”

老妇人另一只手里拎着个木盒子,江晓渔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以前来的时候,他也见过这盒子,还问过老妇人里面有什么,只是那时老妇人都是笑而不语。

说起来,这还是江晓渔第一次听见老妇人说话,他一直以为老妇人是个哑巴。

“这可如何使得?晚辈来拜庙像许下了愿望,给些香火钱是应该的。怎么能再让您老人家送我东西呢?”江晓渔觉得这十分不妥。

“小施主收着吧,你从前不是总问老婆子木盒里是什么吗,如今它是你的了。那本手札说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里面的文字都没人认识。祖辈口耳相传只说是留待有缘人,可老婆子大限将至,恐怕也没几天好活了。送给小施主就当是结个善缘吧!”

江晓渔看老妇人言辞恳切,便接过木盒,再深深一揖拜谢过,就和江晚歌下山了。

回到马车上,老于世故的三管家也没问为什么会多出个木盒。随着车夫扬鞭在空中啪的一声炸响,然后清脆的马蹄声便也嘀嗒嘀嗒的在这山路中响了起来。

车里,江晓渔刚坐下,江晚歌就急不可耐的催促他赶紧打开木盒子,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本手札上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楠木盒子,盒子上雕刻了一些简单花纹作为装饰。上边并没有落锁,因此江晓渔可以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