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你是真心对我,你又处处阻挠我;如果说你不是真心对我,可每次你又为我挺身而出,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有时候甚至希望当初你没有救我,在我出生时,狐王直接把我打死一了百了。”
夜婴说道激动处,用力挣脱了云岫的束缚,再次举掌,这次不是打阿狸,而是要给自己致命一击。
活着太累了,还是死了的好,死了就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了。
“阿婴,你疯了。”云岫极力阻止。
“对,我疯了,我一直是个疯子,大哥你就不要管我了,只要我死了,青丘便不会蒙羞。”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从来都没有给青丘蒙羞,你一直是大哥的好弟弟,就算所有人都舍弃你,大哥都不会这样做,我向你保证。”
云岫的眼神太认真,看着夜婴的时候,眼神中的宠溺和骄傲不是假的。
“阿婴,如果你非要死的话,那么大哥陪你一起死。”
夜婴的手掌不断收紧,他对任何人都心狠手辣,对自己也毫不留情,可对云岫,他的心从来都硬不起来。
夜婴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
见他妥协,云岫终于放心,抬手抚摸夜婴的头,这个动作他对夜婴做过无数次,每次只要摸一摸夜婴的头,夜婴都会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云岫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只有乖乖的才是他制造出来的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阿婴,你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大哥永远都会选择站在你这一边。”
夜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累了,大哥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先回自己的洞府吧。”
云岫笑笑:“好,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阿婴也确实应该休息休息。”
他看向阿狸:“既然阿婴要休息,那么阿狸就先由我带走了。”
夜婴扫了阿狸一眼,眼神冷淡,没有任何温度。
阿狸对上他的眼神,立刻低下头,绕过夜婴走到云岫身边。
夜婴的唇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他的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森林恢复了平静。
夜婴站在原地好半天,一动不动,要不是他的衣摆和长发随风飘动,他仿佛是一个雕塑。
大概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夜婴的眸子终于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竹屋上。
竹屋是云鹤贤一手搭建的。
搭建好的那天,云鹤贤拉着他的手,指着竹屋骄傲的说:
“阿婴,我们的家终于完成了。”
虽说是他们两个的家,但是这个家从来都是云鹤贤一个人在住。
他则是喜欢躺在槐树上,所躺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竹屋内的竹床。
一晃,五年多过去。
不可否认,这五年里,云鹤贤曾经让他感受到过被在乎。
可再次回想起来,云鹤贤对他无缘无故的好,似乎就是一场梦。
梦醒了,梦里的美好也就烟消云散了。
夜婴挥袖,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竹屋整个化为了飞灰。
青丘山,狐狸洞。
云岫坐在石凳上,他的手指宛如羊脂白玉一样白皙细腻,在石桌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
阿狸站在他身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为了救他,你把自己搞的一身伤,为什么?”
云岫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停顿住,但是他却没有回答。
阿狸等了又等,再次问道:
“说啊。”
“不要告诉我,我不在的这一千多年,你和他培养出了兄弟情。”
“如果真是这样,我告诉你,他不配。”
阿狸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是对着云岫吼出来的。
云岫看了她一眼,他的面色依旧平静的毫无波澜。
“阿狸,你的情绪太激动了。”
“激动?眼看着夜婴就要被杀了,你却突然跳出来替他挡住了所有攻击,你让我如何不激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说好了杀夜婴呢?一千年前不都计划好了吗?当初你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只要去了阳面,就有杀夜婴的可能,可一千年后的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当初在夜婴刚出生的时候,云岫大发善心救了夜婴。
不曾想夜婴的修为增长到了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程度,这时候云岫又说要除掉夜婴。
先是安排她偶遇夜婴,再然后她成了夜婴的侍女,后来与夜婴契约陪伴在他身边。
本以为云岫如此安排是让她伺机而动,找到机会把夜婴杀了。
然而,云岫给她下达的指令是,让夜婴信任她,她再抛弃他。
她一切都听从云岫的安排,主动解除了主仆契约,身体受损严重,又被云岫弄到了阳面。
他说:“到了阳面你一定要想办法接近一个叫鹿悠悠的女人,取得鹿悠悠的信任。”
云岫所交代的任务她全都做到了。
和鹿悠悠相处的那些年里,她看到了鹿悠悠的努力和坚韧不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