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这一声惊呼,让我顿时有些心惊肉跳,脑子一懵,竟突然想起了在幻象里看到的那一幕。
二百多号人一个挨一个的撞死在黑柱上,鲜血横流,脑花四溅……
我心里猛的一咯噔。
刚才我一门心思都在我母亲的身上,压根没考虑那些行尸走肉一样的妇女为什么要往后山而去。
如今略一琢磨,立时便觉得大为不妙。
“师父,你……你想到了什么?”
我一开口,声音竟有些发抖,生怕从老孙嘴里听到最可怕的那个结果。
然而事实往往就是你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
“你现在想的怕是跟我一样,啥也别说了,追!”
老孙的面上也格外沉重,话音未落,人已经快速的向着后山追了过去,竟是直接撇下这血棺和古尸不管了!
我心中一急,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可老孙这脚程远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我还没来及的喊他,就只能看到一个黑点了。
犹豫了两秒,我转头看了一眼寂静无声的血棺,一咬牙,还是跟在老孙身后追了上去。
“师父,那古……血棺就不管了么?”
好不容易在山脚下追上了老孙,我已经喘得话都有些说不明白了。
倒不是我质疑老孙的能力,要知道,那可是千年古尸,胡老太爷虽然一直镇守着它,可显然在它苏醒以后,也是拿它没什么办法。不然这古尸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张家村,还险些要了我的命?
连胡老太爷都压不住的东西,又咋可能被老孙一个三叩首就能摆平了?
当然,这话我自然不好直接坦白的说给老孙听。毕竟是折面子的事儿,万一把他说急眼了,再撂挑子走人,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只是老孙此时面色十分难看,显然没什么心思来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他简短的冲我“嘘”了一声,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见他如此,我也不好追着问,只得提着心一路跟着他往山上跑。
刚刚跟那古尸折腾的功夫,说来繁复,可实际也不过才不到一刻钟的事儿。
而那些村民个个僵如木尸,又排成了一队,行动更加迟缓,在我跟老孙这一路狂追以后,生生在半山腰追上了那队伍。
眼看着追上了队伍,老孙突然身子一顿,又一扬手,生生把我給逼停了下来。
“大徒弟,看一眼,这些人是死是活?”
老孙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看人生死这种事儿,他比我可在行的多了,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反倒问起我来?
不过既然他问,我自然也要答。
“三火都在,活人。”
听了我的回答,老孙面上非旦没有放松,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师父,有什么问题么?”
我心中不解,但更多的是不安。老孙每次一出现这种表情,准没有好事儿发生。
可老孙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还想再追问,却见前边人群突然一拐,慢慢隐进了一片茅草之中。
这条山路明明只有我们走的这一条路,两边都是悬崖,可这一旋,竟然从山的一侧又生生闪出一条路来。
“果然,她们这是要往圣地去了!”
我跟老孙是去过圣地的,虽然不见得能自己找到路,但印象总是有的。
不等老孙提醒,我已经惊呼出口。
那副炼狱般的场景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柱子虽然没了,但那只灵龟就是前车之鉴,若是这群人踏入圣地,那后果……
我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往下细想,跳起来就追了过去。
老孙似乎拉了我一把,但我此时脑子一阵发热,用力一甩就挣开了他。
人命关天,哪儿还容得我再耽误?
这条小路开在山涧上,又峭又陡,只容一人通过。如此一来,就把我想冲过去拦在队伍前头的念头彻底断了。
没办法,我只好一把拽住了走在最后的那个人,用力一掰,让她转过来面向了我。
先前我只远远看到她们各个都是身体僵硬的往前走,却没细瞧她们的模样。
现在对方一转过来,我才看清了她的样子。
人的模样有丑有俊,但一眼之下就能让人吓破胆的,那就鲜见了。
而我眼前的这一位,就惊的我显些闭过气去。
其实这人我认识,是村东头杀猪匠的老婆,叫刘英。
小时候我爷爷帮人走阴的时候,没少带我去他家。
坊间有句俗语,叫鬼怕恶人。
越是凶残的人,鬼魅精怪倒越不敢近身,尤其这杀猪匠,一身杀孽,血腥气太重,狗见了杀猪匠都会害怕的夹着尾巴远远的躲开。
有时候遇到了恶鬼恶魂附在人身上赶不走,这时候就要去借用杀猪匠的杀猪刀。
所以从小我们家就经常跟刘英家打交道,他们也是村里唯数不多,对我爷爷很是尊敬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时见了我都会喜笑颜开,笑的分外和善的中年女人,此时却是两眼泛白,脸色铁青。
印堂处一股浓浓的黑气萦绕不散,最可怖的是,她整个人瘦的宛若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