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得不好，二哥若是不介意，以后就佩戴这条吧。”

周子戌以为去明月楼喝酒被撞见这事已经过去了，结果第五天，小妹还真的亲自送来了一条珍珠腰佩。

“多谢，不过不用了，你也知道，我不习惯佩戴这些。”周子戌其实并不想收下，就好像他不收，就代表了他其实是抗拒这门婚事的态度。

“二哥。”

小妹走近两步，靠近了，但守着规矩，不远不近，诚恳道：“二哥，我亲手编的东西，不送给你，难道要送给其他男子？”

这话一出，周子戌只能收了。

当然不能让东西落到别的男人手里！

就算排斥这门婚事，但他还是兄长，小妹每日只知道管理家事，别因为和他赌气，就随便被别的男人骗去了。

“给我吧。”周子戌伸手接了，又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要是有看中的人，要先跟二哥说，二哥帮你看看，别被人给骗了。”

小妹：“二哥说笑了……二哥有事就去忙吧。”

周子戌当时确实是有事要出门，也没在这件事多花心思，倒是这珍珠腰佩戴出去后，引起了其他朋友和同僚的注意。

“子戌兄，你这两颗珍珠哪来的，这么大颗，饱满圆润，光泽晶莹！”

“我看看……你这腰佩的穗子谁编的，我在京城还没见过这种样式的编法，能扣住珍珠还能不伤珍珠。”

“对啊，这技艺好生厉害，请的哪位大师啊，我有几颗好宝石，也想请他编一个这样的。”

在一声声称赞中，周子戌心中自豪又得意，但嘴上还是谦虚道：“哪里哪里，就是我家小妹无聊时做的小玩意，她手笨，称不上什么高人。”

“小妹……啊，就是那位快要和你成亲了的妹妹？”

“什么妹妹，那是青梅竹马的新娘子。子戌，还是你有福气，要娶的人，知根知底，相知相识，不像我，要被逼着娶素不相识的李家小姐。”

“这你可羡慕不了，子戌这妹妹如今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

“是啊，那可是周大小姐亲自教出来的。”

……

听着听着，周子戌的自豪和得意就没了，每次听到这种话，他心中不觉高兴，只会觉得烦躁。

只是烦躁也没用，这些，确是事实。

他要和小妹成亲也是既定的事实。

除非，小妹自己不愿意。

但小妹送的腰佩，一直都在他这里。

那两颗明珠，也确实是稀罕之物，戴在身上，冬暖夏凉。

周子戌一直戴着，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还回去。

他独创的剑法是秋霜剑法，佩戴的明珠腰佩，独一无二。

渐渐的，大家提起他，就会说起“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来当一个典故，知道的，免不了又是一番称赞，不知道的，经过旁人的解释，又是一番恭维。

时间一长，周子戌从最开始的抗拒排斥，最后变成默认接受。

阿姐的嘱托。

小妹的认同。

从一开始，周子戌就知道，这件婚事，他心中虽有不满，但无法逃避。

只是谁能想到，最后他明明都接受了，但他们之间还是断了。

“世事难料，当初要是早点放你离开就好了。”

然而，往者不可谏。

周子戌一声感慨，放下愁绪，离开了忘川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