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在太阳落山之前回来了。

正是晚霞满天的时候，浓墨重彩地像白云缠着锦缎烧了一片又一片。长清这个时候进院子，倒是有点了出乎周小舟的意外。

还以为会等到天黑呢。

周小舟坐在窗边，朝长清招了招手。

“神女，您找我？”长清走到窗前跪下。

“站起身说话。”他这一跪，周小舟想看他就必须站起来，她懒。

长清听话起身，低着头站在窗外。

周小舟接过身边玉生递过来的一杯温茶，慢慢喝着，半响才道：“你不想当神侍了？”

长清艰难地回了一句：“请神女成全。”

周小舟点了点头：“行，可以。”

大概是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长清抬眼看向了她。

周小舟往椅子后一靠，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你不是喜欢自由吗，想走就走吧。”

系统突兀开口：“真放他走？”

“嗯，最近突然想做点好事。”

周小舟看向远处的晚霞，目光悠远：“长清，你既然喜欢自由，那就不要因为某些人某些事把自己困住，好好去飞吧。”

见身边的人迟迟不接话，周小舟偏头看过去。

长清正看着她，神情有些怔愣和茫然。

周小舟皱眉：“在想什么？”

长清回神，像被惊吓到的模样：“没，没想什么。”

周小舟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摸出一样东西：“临走前，送你一样东西，伸手。”

长清伸出手，周小舟将红绳系在他的手腕上，又在他发问之前主动道：“不要多想，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叫长黥，别误会，不是你的名字，是黥面的黥，是犯罪的标志。”

“我没……”长清的手缩了一下。

周小舟一把抓住，抬眼怒视。什么意思，居然敢缩手，居然不想要！

长清敢怒不敢言，只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周小舟松手：“戴着，不准摘。”

长清摸着手腕，低着头没回话。

见他惴惴不安的，周小舟还是解释了一句：“不是说你现在有罪，这只是警示，离开神女殿后，自由自在不代表为所欲为，你若敢作恶，我饶不了你。”

长清小说回了一句：“我不会。”

周小舟：“那就好，行了，你走吧。”

长清点头离开，走了两步忽地转身跪下给她磕了一个头：“谢谢神女，长清祝愿神女长寿安康，离忧无虑。”

周小舟用灵气托起长清：“也好，那我祝你一路顺风，前途似锦。”最好不要再见面了，见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目送长清离开，周小舟长舒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再来一杯？”玉生又递过来一杯热茶。

周小舟接了，喝着热茶，在心里对系统道：“大人，长清应该不会黑化吧？”

系统：“既然不放心，为什么不放在身边继续盯着？”

周小舟叹气：“他人在这里，心在外面，强行留着，也容易黑化呀。”

系统：“心在外面，也是因为以为你在外面。”

周小舟：“他喜欢外面的那个周小舟，只是一个虚假的人设。”

系统失笑：“出个门就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