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泽知道,人性是最经不住考验的。
可人的劣根性在于越不能做的事,越控制不住去做。
唐长泽知道,他不该去考验去试探太后,他有设想过最坏的结果,但从未想过,最坏的结果是他动了杀心后,转头又动了别的心。
在落水之前,唐长泽眼里,人与人之间没有太多的男女之别,有的只是亲疏之别和有用无用。
男女有别他当然知道,却并没放在心上。
可是太后在那种情况下,毫无预兆,教会了他。
水中是窒息的,是恐惧的,是未知的恐慌,但当时死亡带来的恐慌,不及突如其来的触碰来得震惊。
嘭!
嘭!
嘭!
好像四周一下子死寂起来,只能听到心脏传来的巨大跳动声,一下,一下,像是要冲破皮肉挣脱胸膛。
身体僵硬,眼睛发黑,唐长泽当时以为自己是要死了,那是死前最后的感觉。
不过他没死,不仅没死,上岸后反倒异常镇定和清醒。
只是,在那之后,噩梦连连,梦里身处水底,眼里看不到光,只有一下比一下剧烈的心跳。
因为那些梦,唐长泽大病一场,从此不敢直视太后,好长一段时间,只想着离太后远一点,再远一点。
唐长泽怀疑清和应该是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因为有一天清和半夜来找他,一如既往汇报了近期情况后,无缘无故说了一句:“陛下,有些事,堵不如疏。”
离得再远,抵不过他自己想靠近的心。
这样堵下去,确实没用。
至于疏?
怎么疏?
从令人头皮发麻的冗长梦境里醒来,唐长泽满脸潮红。
清醒时自我厌恶,衣冠楚楚,却在梦里放浪形骸,堕落沉迷。
这样下去不行,迟早会失控。
疏。
心中既有了男女之别,再看那些后宫佳丽,会不会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然而,佳丽还是佳丽,唯一的不同是,他看着她们时,脑中想得却是另一个人。
不过,纤纤玉手,柔软腰肢,多少有了可供想象的参考。
“陛下?陛下?”
甜腻娇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长泽回过神:“怎么不跳了?”
余美人走过来,眼波流转:“陛下,臣妾一连跳三曲了,累了。”
唐长泽让乐师停止奏乐:“那就不跳了。”
余美人挨着他在身边坐下,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臣妾跳了这么久,陛下赏臣妾一杯酒可好?”
唐长泽亲自倒了酒递过去,余美人没有接,直接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唐长泽没有说话,只扫了她一眼。
“陛下,这酒好甜。”余美人又贴近一些,一只手攀上他的脖子。
甜腻的米酒,丞相说,他还在长身体,不宜过早饮烈酒。
“陛下,一会还走么?”余美人偎进他的怀里。
唐长泽将酒杯换了一只手拿,伸手搂住了余美人的腰。
余美人的腰,看似弱柳扶风,跳舞时却柔韧有力,蕴含很强的爆发力。
唐长泽捏了捏。
余美人怕痒,腰肢扭动。
唐长泽手一颤,扔掉酒杯,双手掐着那腰肢,将人按在案几上。
余美人想回头:“陛下?”
“不准回头!”唐长泽呵斥了一声。
月色朦胧暧昧,乐师和宫人已经识趣地背过身去。
唐长泽很想做些什么,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没有意义,这样解决不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