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贤王一身月白长袍,头戴金冠,气质儒雅,正如宫中所传,似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久闻大名,确实是位芝兰玉树的年轻王爷。
安贤王见到他们时,脸上的惊讶错愕一闪而过。
唐长泽从小就不被待见,对人的脸色很敏感,他看得出安贤王的情绪波动,不仅仅与他有关。
另一份情绪波动,是针对周小舟的。
安贤王命人将周小舟带走治疗后,弯腰扶起他:“你叫什么名字?”
身为新皇的儿子,他却无人知晓,连名字都不被人所知。
唐长泽往后退了退,小声回答:“唐长泽。”
有人弓腰在安贤王耳边说了几句。
“是个有福泽的。”安贤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温和道,“长泽,别怕,有我在,你安全了。”
唐长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被安贤王安排在一个叫天禄殿地方。
天禄殿金碧辉煌,里里外外许多宫人,他们将他的生活照顾得很好,但是一问三不知,再问,就跪下求饶。
如此两三次后,唐长泽知他们为难,不再试图打探什么。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在天禄殿住了四天,再次见到了安贤王。
“长泽,国不可一日无君,众臣商议,登基典礼九天后举行,以后你就皇帝了。”
唐长泽当即愣在原地,如被雷劈。
什么登基?什么皇帝?
谁当皇帝?
为什么是他?
安贤王敛衣在他面前跪下,语气淡淡,像在说一句日常见面再寻常不过的话:“臣,唐乾,参见皇上,以后必定与众臣一起,尽心尽力,尽职尽责,辅助皇上。”
唐长泽吓得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安贤王跪着,目光如炬。
唐长泽就是年纪再小,也知道安贤王权势滔天,他不敢让对方继续跪着,忍着畏惧,伸手去扶他:“别,别跪我,快请起。”
安贤王起身,站好,温和道:“皇上,臣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如果您没其他吩咐,臣就先退下了。”
唐长泽当然不敢吩咐安贤王,但是他想到生死不明的周小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请问……那天,那天救了我一命的周小舟,她没事吧?”
安贤王微微一怔,带着微笑:“皇上是说,先皇的妃子周小舟?”
唐长泽一愣,点头。
安贤王问:“她救了你?”
唐长泽觉得安贤王语气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头:“嗯,是她救了我。”
安贤王点点头,随即道:“皇上放心,她没事,回微雨阁养伤了。”
微雨阁那个地方,没有人照顾,怎么养伤?
唐长泽鼓足勇气,试探道:“我能不能见她?”
安贤王:“当然可以,不过,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还是让她来见你吧。”
唐长泽见到了周小舟,周小舟跟没事人似的,对他的态度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就好像他当不当这个皇帝,他还是那个唐长泽。
不过,在说到救了他一命时,周小舟眨了眨眼,问他:“你想报恩吗?”
唐长泽点头,他都当上皇帝了,报个恩应该很简单。
周小舟眨了眨眼,笑道:“救命之恩不必以身相许,就许一个太后之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