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沥直下。
南方多雨,恰又适雨季。
水珠由巢氏祠堂的斜檐串泻下来,打在泥土上、植物上之后溅飞成花,像是在洗礼空间,清洁大地,每一个景象都似包含着某一种不能形容的真理。
荆布连声轻咳,心烦意乱地走至窗前,静静地看着小雨纷飞。
心里依然梳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山中雨水带来的清寒,使他灵台一片清爽。
他总感觉此次天一剑宗弟子被困在也桥村,有些诡异,也有些巧合,好像是人为设计的。
这人究竟会是谁呢?
然而,以荆布目前的人生阅历与修行经验,他实在推演不出来这个局,也想象不到这个人。
如果闻人今歌在这儿就好了,她那么聪慧,或许一定找出幕后黑手,荆布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两个的过往,心中微漾。
这时,思绪被一股浓浓的汤药味道打断。
荆布复又轻咳。
这次进入也桥村之后,连续参加战斗,令他的身体损耗很大。
于此,丁沫采集了的一些药材,让文莱熬了滋补药汤。
文莱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道:“先生,该喝药了。”
荆布哑然苦笑。
他的身体损耗主要是源于野息火典。
一旦他施展野息火典,零子喷吐而出的火之源气就会燃烧他体内的神血。
神血本就虚弱,更何况这次对敌他连续好几次施展野息火典。
然而这种亏损除了元始母树,世间其他神丹妙药皆是无法医治的。
尽管如此,荆布仍旧不好辜负她们的良苦用心,只好端碗喝了下去。
汤药微涩,却很温凉。
药效立竿见影。
然而,荆布的脸上突然间掠过非常痛苦的神色。
文莱大为惊凛。
荆布只感觉自己瞬间掉入了火山之中。
全身灼痛,头胀若裂,尤其是胸口闷热异常,体内轮脉仿若充满着凶般的焦躁火毒,滚流窜动。
他的骨骼即将融化,他的轮脉即将枯萎。
这药不对!
荆布想发狂叫喊,却已叫不出声。
摇摇晃晃的身体终于倒在文莱的怀里。
文莱看着生命慢慢流逝一般的荆布,吓得大声哭了起来。
她哭着向外叫喊道:“丁姐姐,丁姐姐,先生出事了,你快进来,赶快!”
丁沐眨眼间入室。
其他天一剑宗弟子听见文莱的叫喊声也陆续赶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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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荆布口鼻均有鲜血喷出,面容、身体有些干瘪,整个人似乎像一个树木即将枯萎。
光阴流逝不止,即将老去。
丁沐瞬间花容失色,她极力压下心中的悲痛与疑惑,一手拿着他的手腕,两指搭在他的腕脉处。
闭目听脉。
众人凝神屏气,不敢发出任何询问。
他们都知道荆布正处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便不敢打扰丁沫诊脉。
在认真把脉之后,丁沐又对剩余的汤药作了检查与化验,进一步印证了她的结论。
内心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荆布竟然被人下毒。
这毒就是天下最闻名的“掠光阴”。
乃是皇家大日光术中记载最为阴毒而霸道的毒术。
集太阳炙热火毒于一寸光阴,炼化致命毒药,逢神杀神,逢仙杀仙。
然而,“掠光阴”仅用于庙堂之上,是皇家用来惩治那些贪官污史,叛党逆贼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到底会是谁要害荆布呢?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煎药的地方就在祠堂之内,那人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掠光阴”投置于药碗之内的呢?
最大嫌疑人文莱并非下毒者,她是绝对不会暗害荆布的。
当文莱也知道荆布所中之毒是皇家“掠光阴”之后,更加悲痛与怨恨。
可怜她是女儿身,无法修炼天下至刚至阳的大日光术。
大日光术乃是修行者吸食太阳真气修炼而成,非皇子皇孙不可。
而化解“掠光阴”者,必须修炼“最光明”。
最光明与掠光阴相生相克,一寸光阴,一指光明。
一时之间,丁沐与文莱皆想不到任何解毒之法。
荆布的青春正在加速流逝,慢慢老化。
在极度的痛楚中,荆布的神智反而清明起来。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是中毒了。
然而奇怪的是,半刻之后他肉体的痛楚却异常地逐渐远离,似是事不关已,全身更是虚脱无力,浑然有种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倏忽间,竟然生出想睡觉的强烈倾向,神智逐渐模糊。
若死是这么的一回事,他确没有任何事值得害怕,反而很平静。
对于死亡,他也早已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这一次或许真的逃脱不掉了死神的青睐。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要离体而去的识念却被他体内的零子强行拉了回来。
与之同时,零似乎也咳嗽了声。
零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