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温言和白凛一来到树下。

这里位置极好，视野开阔，晚风徐徐，一抬头便能看到璀璨的夜幕。

是个绝佳的赏月之地。

范衡已经抱着酒坛喝了来，白凛看了千景真人一眼，默默坐在温言的旁边。

“既然你是温言的朋友，也就是我和衡的朋友。”千景真人看着她，眼眸含笑，“不必拘谨。”

“谢谢真人。”白凛乖乖道谢。

千景真人唇角微勾，端酒杯，不急不缓地给己斟了一杯酒。

温言见状，也给己斟了一杯，而后举杯盏，看向真人，目光沉静而恭顺。

“师父，请。”

千景真人微微一笑，举杯饮下。

看得出来，温言的确十分敬仰他这个师父。

这也难怪，毕竟他的一切成就都是由他的师父一手培养的。

另外没记错的话，温言从小就被千景真人带上了太微宗。也就是说，他是被千景真人一手养大的。

比范衡，他对千景真人的感情应该更深一吧。

白凛默默看着他们，思忖着己是不是也该倒杯酒和他们碰一下。

正犹豫着，千景真人向她投来了视线。

“你喝酒吗？”

终于到她一展手的时候了！

白凛立即点头：“喝！”

千景真人笑了笑，柔柔月『色』下，居然恍惚的温柔。

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回答似的。

白凛兴致满满地给己斟了一杯酒，举杯望向千景真人，说：“真人，我先干了！”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范衡一拍大腿：“豪气啊！”

温言托腮看着她，眼无奈又宠溺。

千景真人也无奈地笑了一下，举杯饮下。

人推盏论道，间或浅酌闲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

千景真人抬眸看向夜空。

“月亮出来了。”

不知何时，躲在云雾后的冷月终于『露』出全貌。

溶溶月『色』倾洒而下，银『色』光辉穿透夜雾，照得地上波光粼粼。

“真啊。”白凛不由感叹了一声。

温言依然撑着下巴，侧眸看她，声音低若梦呓。

“的确很。”

白凛瞥了他一眼。

青年的眼尾薄红，眸光潋滟，微微开合的薄唇覆着一层晶莹的水泽，看上去冶艳又『惑』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温言这副样子。

“你是不是喝醉了？”她微微凑近，认真道。

温言垂眸看她，没出声，只是轻轻笑了笑。

连微笑都透着一种摄人魄的诱态。

真的是醉了。

没想到温言的酒量如之差，连那边的范衡都不如——虽然范衡也喝得快要不省人事了。

白凛摇了摇头，将温言手里的酒杯拿下来，然后将他微微凌『乱』的碎捋到耳后。

原本白皙如玉的耳朵如今也覆上了薄薄的艳红，她『摸』了『摸』，还点小烫。

“温言，我们回去吧。”她低声对他说。

温言半垂着眼睛，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你该回去睡觉了。”白凛耐地说。

“……不想回去。”

温言薄唇微动，出低低的耳语。

“为什么？”白凛好笑地看着他，“难道你想在这里睡觉吗？”

虽然修道之人不拘小节，但这里……未免还是太凉了。

温言依然低垂着头，细密的长睫落下蝶翼似的阴影，叫人看不清情。

“回去的话……你也会离开……”

他的声音极轻，犹如熟睡之人的梦中呓语，又如湖面之上的浅浅涟漪，模糊而安静，轻柔而易碎。

白凛的底微微一动。

她看着晕乎乎的温言，抬手，轻轻抚上他泛红的脸颊。

是烫的，又温凉。

果然还是醉了。

“好，不回去。”她声音轻轻，比『揉』碎的月光还要温柔，“那就躺下来吧，我陪着你。”

温言慢慢点了点头，目光『迷』离，倒头便要躺下。

白凛见状，连忙托着他的肩膀，小地将他引导到己的腿上。

感受到后脑勺下方的触感突然变得柔软而温暖，温言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表情『迷』茫。

白凛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低头解释道：“这样不会睡得太难受。”

少女的脸庞突然无比贴近，她的背后闪烁着璀璨星辰，然而夜幕中的万千星辉全部加来，也比不上她的剔透双眸。

温言失，脸颊渐渐升无法控制的热度。

似乎是酒精的缘故，又似乎是因为其他，他分不太清。

都怪他喝得太多了……

温言感到了一丝懊悔，但大脑依然昏昏沉沉，只是徒然地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

白凛『摸』了『摸』他的头。

轻柔地，缓慢地，安抚地。

“睡吧。”她凝视着温言的眼睛，语气像夜一样宁静。

令温言想无数个与她相互陪伴的瞬间。

像蒙了层『迷』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