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阴影里的青年一头雪『色』长发, 面孔美丽而柔和，那双湛蓝眼睛像剔透的琉璃珠般在黑暗中莹莹发亮。褪去严实包裹的衣衫，他的细腰长腿在黑暗中微微泛着光, 肌肤透白, 身曲线一览无余。

此人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水生涟。

白凛：“……”

她深刻地意识到不能在背后议论别人, 不管你说的究竟是不是坏话。

而栖川, 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自觉。

他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漫不经心道：“在说我们自己的小秘密，跟你没关系。”

白凛：“……”

你那是小秘密吗, 不是在撺掇着怎么把人家踢出队伍吗！

他一出声，水生涟这才清他的样子。

“是你？”他平静的声音透出些许惊讶。

听这语气, 他到现在才发现趴在地上的这只巨型『毛』茸茸是栖川。

白凛一时无言。

“怎么, 是不是比你好太多了？”栖川懒洋洋地抬起一只前爪, 撑住他那颗圆乎乎的大脑袋，“你身上连根『毛』都没有，又秃又丑，带出来都嫌丢人。”

白凛：“？”

好好的怎么又开始人身攻击了？

水生涟早就免疫了：“你觉得丑不重要。”

“哦？”栖川发出轻笑, 暗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 “难道你以为还会有人觉得你的鱼身好吗？”

水生涟闻言，没有应, 默默将纯净中夹杂着微微期待的目光移向白凛。

来她不说话不行了。

本来还打算远离战场、程围观的白凛『摸』了『摸』鼻子, 慢吞吞开口：“嗯，其实我觉得他长得挺好的……”

说得更准确点, 不是挺好, 是非常好。

比人形，美得超越别，仙气脱俗。比鲛尾, 美得别有殊『色』，比普通的鲛人更多了一分近乎奇诡的冶艳。

总之，在她的审美体系里，水生涟算是美的独一份的，尤其为那条似龙似鲛的尾巴，反而让他比其他人更加令她过目不忘……

然，她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不然栖川是会生气的。

水生涟闻言，眼睫微垂，虽然脸上仍然清清淡淡没什么表情，但浅『色』薄唇扬起一丝细微的弧度。

然而，栖川不高兴了。

“阿凛觉得他好？”那根摇来晃去的尾巴突然静止了，栖川歪着『毛』茸茸的脑袋，慢慢撑起上本身，两只前爪也交叠在一起，“那阿凛觉得，我和他，谁更好？”

这个姿势，好像狮身人面像。

白凛被他的姿势吸引了，心不在焉地应道：“嗯？你要问谁更好……”

“，这个问题应该很好答吧？”大猫斜睨了身后的水生涟一眼，语气不屑，“我那家伙似乎也很想知道呢。”

闻言，白凛抬眸向水生涟。

白发蓝眸的青年正安静地着她，目光专注而平静，又透出隐约的忐忑。

这个问题……根本没法答呀。

就好像现在一个人问她，你喜欢狗还是猫，那她然说都喜欢。没办法，狗狗和猫猫都很可爱，而且各有各的优点，根本就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

白凛了这个，又了那个，有些为难：“我觉得都挺好的。”

栖川一甩尾巴：“不行，一定要比出个高低。”

白凛：“……”

他们不是在讨论究竟要不要让水生涟进入荒漠的话题吗，怎么突然就变成比美了？

她陷入了沉思。

趴坐在面前的雪白大猫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站在阴影里一直没动的白发青年也目不转睛地凝视她。

就没有一个人替她解解围吗？给个台阶下也好啊。

白凛思索半晌，终于慢慢开口：“那就……”

一人一猫的目光紧紧定在她的脸上。

“那就温言吧。”白凛长舒一口气。

栖川：“？”

水生涟：“？”

栖川竖起耳朵，暗金『色』的竖瞳升起明显不满：“为什么是温言？”

“为他不在这里啊。”白凛耸了耸肩，顺手将凛冬拿起来，“你们是不是不打算睡了？不睡的话就在这里待着吧，我要好好睡一会儿了。”

说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脚向外走去。

别的不行，转移话题她还是比较擅长的。

顺利走到门前的时候，水生涟抬起手，轻轻拦住了她。

“你又有身体了？”他垂眸她。

白凛抿了下唇：“巧合。”

“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凛顿了半秒，正要胡诌出一个由，身后的栖川懒洋洋地替她答了。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她，应该来问我。”

水生涟微微偏移视线——大猫已经变了眉眼昳丽的少年。他站在冷清的月光里，他笑了一笑，眼底闪过尖锐的冷意。

“有些，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自然而然地，将方划分到了他与白凛二人之外。

*

白凛独自去了隔壁的房间休息。

她抱着凛冬，闭上眼睛，鲜血的味道仿佛仍在舌尖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