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音低了下去：“是母亲教导我的。”

原来他的母亲是这样决绝又冷静的一人。

白凛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没必要再纠结下去。说到底她本来就不是一喜欢纠结的人，更多时候，不过是周遭的环境『逼』得她不得不多想多虑而已。

她一向不会对自己以外的人太过上心。

白凛很快将想法转变为“带城主大人出去见见世面”，顿时觉得轻松自在了很多。

于是她开始对水生涟的穿着严格筛选。

“既你已经决定要和我一起出城了，还是趁早把这衣服都换掉吧。”

水生涟微微蹙眉：“真的不能穿吗？”

“不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白凛坚定摇头，“除了身上这件，其他衣服也要全部换成不『露』腿不『露』锁骨的样式，还有鞋袜也要多带几双，要出了这宫殿，你就不能再光脚了，知道了吗？”

水生涟顿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皱脸也没用，快让文毓去换！”

片刻。

一头雪白长发的清艳青年穿得严严实实，套好鞋袜，无比端地站在白凛面前。

白凛围着他转了一圈。

水生涟的腰本就极细，之前穿种宽大的衣袍还没显出来，在腰带一系，瞬间将他的腰身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

看来这人就算披麻袋也遮不住他的风华。

水生涟轻轻勾了下衣领：“这样可以吗？”

他还不太习惯这样过于拘束的穿着。

白凛无奈地叹口气：“凑合吧。”

折腾完水生涟的穿着打扮，他终于出城了。作为无妄城的全职管家，文毓十分细心，不仅在储物戒里放了许多灵石，还给水生涟准备了一宽大的斗笠。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遮住他的脸，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趁着夜『色』，水生涟和白凛一起离开了无妄城。

无妄城外面是一片白雾似的『迷』障，一般人进入『迷』障必定会『迷』失方向，但水生涟不会，此他顺利地走出『迷』障，在『迷』障外百米处的码头前停了下来。

“这里还有码头？”白凛惊奇道。

“想要进入无妄城，有水路可走，所以会有很多船经过这里。”水生涟轻慢解释。

这么说，他也可以坐船了。

白凛觉得还挺有趣的，但她还是问了水生涟的意见：“你想坐船还是直接游过这片水域？”

水生涟侧头注视她：“你呢？”

白凛耸了耸肩：“对我来说都一样，不过一在水上一在水下而已。”

反她在是灵体状态，唯一不同的有视野。

而她在的视野又和水生涟是一致的，所以她怎样都无所谓，权看水生涟怎么选择了。

水生涟微微沉『吟』，似乎在认真考虑这问题：“坐船有趣吗？”

白凛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从来没坐过，对你来说应该会是一次奇的体验吧？”

听到她这么说，水生涟通透的眸顿时亮了亮。

“我选坐船。”他说完这句，微顿了顿，又看向白凛，“好吗？”

白凛笑了：“好啊。”

一人一剑就这么做好了决定。

夜『色』寂寥，浓雾笼罩着整片水面，一眼望去黑漆漆的，雾气萦绕，除了惨白的月光，什么都看不见。

白凛和水生涟站在码头上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什么都没有出。

白凛忍不住提出疑问：“这里真的有船吗？”

“有。”水生涟微微一顿，补充道，“文毓说的。”

既全能管家都这么说了……

白凛放平心态，继续耐下心来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夜雾中隐约有亮光靠近。

白凛飘上前，仔细看了看：“好像是船来了？”

水生涟应了一：“是船。”

柔和的亮光越来越近，很快一艘外观整洁的客船穿过夜雾，慢慢停靠在码头边。

许多背着行李的人从船上下来了。

水生涟与白凛对视一眼，随之上船。

负责开船的船夫狐疑地看了水生涟一眼：“你是从无妄城里出来的？”

水生涟淡淡应：“嗯。”

他还戴着宽大的斗笠，微微低着头，极近秀『色』的面容被遮得严严实实，从船夫的视角能看到披散在腰的雪『色』长发，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猜不透。

“行。”船夫很快便收了探究的心，收下灵石，指了指拥挤的船舱尽头，“最里面间空房是你的。”

水生涟微微颔首，走了过去。

此时船舱里的人还在走动，人员杂『乱』，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提着剑，在半掩的房门前停下。顿了顿，要推门进去，一旁的窗户里突探出一人——

“喂。”人手肘撑在窗沿上，眉眼微弯，猫似的眼瞳直直盯着他，“你手里的剑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