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一打量着手中的融合火焰, 就见三缕原本左冲右突的微小火苗在被融合火焰吞掉后就安生下来，像是被碾灭了所有灵智似的，变成了三缕再普通不过的火焰。

然而当洛基火种从融合火焰中单分出来再接近它们之后, 这三缕火焰立刻又蠢蠢欲动起来, 像是随时能融合到一起。它们气息相同, 仿若同源，而且好似在互相影响, 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丙一的残缺洛基火种燃烧着变成了一匹小马的模样，燃烧的火焰如被风吹拂飘扬的马鬃。而这三缕火焰则是合到一起, 变成条手指般细长的小鱼, 火焰摇曳如尾鳍摆动。

火气被水汽相压，在水中召出的融合火焰比在岸上召出时小很多，只有婴儿拳头这般大，燃烧时也恹恹的，火色黯淡不那么旺盛活跃，唯有洛基火焰依旧活跃如初，火焰小马和火焰小鱼绕着丙一手指奔跑追逐，互相牵引下火色竟比在路上时更要明亮。

冰岛马？鲑鱼？

身在冰川水下丙一一下子想起了洛基的传说, 依稀记得他像是会变鲑鱼的，好像是戏弄惹怒了谁以后直接变成了鲑鱼跳进水里逃跑。

这新撞来的三缕火焰真是洛基火焰？但丙一却仍把它们拿开——反倒摸出斑斑的蛇丹。火焰来的蹊跷古怪，他不会让没摸清根底的东西轻易靠近洛基火种，倒是刚才火焰出现时，斑斑蛇丹烫热一瞬, 似是有所反应。

这三缕火焰是苗芳菲送来的？

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直到郁和慧急急联系过来, 声音在丙一脑海中响起, 丙一这才飞快知道了来龙去脉。

‘压胜傀儡？鲑鱼？’

‘没错。’

郁和慧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告诉了丙一, 他的这撮天狐毛放在苗芳菲身边, 苗芳菲他们那里发生的事情也被他知道了一二。

‘洛基是火与诡计之神，还是谎言之神，鲑鱼撒谎诡计多端，我怀疑他掌握的不同权柄会以不同形式出现，尤其是鲑鱼逃跑时底牌是化作火焰……苗芳菲当时该是也这样想’

郁和慧正潜伏跟踪疑似奥丁的老马克，要小鲑鱼真是洛基权柄一部分，苗芳菲把它送到郁和慧身边可就彻底坏菜。郁和慧得暴露这三缕火焰恐怕也留不住，但送到丙一身边，却如锦上添花。

‘你说小鲑鱼能控制鲑鱼群？’

丙一却注意到另一个关键点，在得到郁和慧肯定答复后他若有所思。如果小鲑鱼真是洛基权柄一部分体现，那以它为首不顾生死的鲑鱼群，是不是能算作洛基的‘信徒’？郁和慧提了几句苗芳菲当时的险状，被磨成血肉烂糊鱼肠鱼肚外露的杂碎竟然也能蠕动着向前，一看就不是寻常鱼。

‘苗芳菲她们还在辛格瓦德拉湖？’

丙一攥拳将火苗小鱼抓在手心，他如今正缺少‘信徒’，如果鲑鱼都能算是洛基的信徒，能得到它们的话就正好能解决他目前最大的问题。

是，活鱼是不好带，这种‘信徒’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更不可能跟他上陆地。

但只要有灵魂跟上就好了。

丙一点点火焰，火焰中浮现出几缕细弱的火焰，雀跃虔诚叨念着火神火神，听它们的念叨声，丙一心中微笑，眼中有一分野心，更有一丝冷静。

信徒多了，被称颂的久了，信仰意志汇聚，绕是人也能当上神。

但正是看清了这点，丙一心知肚明，神不过是这种玩意。他没当过‘神’，所以好奇期待，但本心却不会因追求这个而扭曲变形。

‘一会我们去找鲑鱼群’

丙一用牵丝跟B1道。

‘好啊，吃完这一波咱们就去’

B1点头答应，手中盘着几只亡灵。他跟丙一虽然都在玉米笋假嘴里，却不在一处假嘴，而是一左一右，正好观察两边动静。下到这片浓绿色水域后他们最快速找到处火山岩壁上的裂缝，窝进去就是一通胡吃海喝，见佟和歌、双头精灵、玉米笋和玉米狼笋吃的痛快，B1也按捺不住，放羊似的放牧出十几只亡灵。

虽然亡灵君主是不敢再放出来的，但也是因着它，B1仔细检查一番，竟发现自己身体里竟养了百来只亡灵！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炮灰，小十几算是精养的，各有各的特色天赋，最精的只有三只，一个是亡灵君主，一个是个畸形的亡灵小女孩，有让人昏睡的天赋，还有一个却是只特殊的鬼精灵，灵魂中生机浓郁竟不弱于寻常人，而且还不怕光火，能在白日里行走。

平白发现这么一大堆亡灵，B1如穷人乍富既喜又忧。喜的是他和丙一这趟下水一看就危险，比昨日在游艇上恐怕危险更多，有这么一群亡灵他也安心多了，有实力和丙一继续往下而不是当拖油瓶。忧的却是他除了对这亡灵小女孩有些亲昵感，觉得她像是死去的妹妹外，对其他亡灵都没太多感觉，虽然能控制，却没那种得心应手感。

B1怀疑这些亡灵都被亡灵君主暗中操控着，越看疑心越重。倒觉得那些没有神志，浑浑噩噩麻木着服从命令的亡灵炮灰们还算能用，要是培养出几个能压的过亡灵君主的自己鬼，B1才能放得下心。

这冰川水正是个机会，虽然B1不想让他的亡灵再拥有身体，但这浓绿色冰川水中蕴含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