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知道不少东西。

“内脏被掏空了，心脏却缝合好了。”

喻向阳没有动用任何刀具，他手指上长出寸长锋利的指甲，如黑晶石般微微透亮，熟稔的把宋飞星的干尸从上检查到下，手轻握住他的头颅摇了摇：“空的。”

古代国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土葬时身体大多都是完整的，不会干这种掏空内脏大脑的事情。

宋飞星的尸体状态倒是跟安雪锋刚跟卫洵说过的木乃伊很像。

“他的身体已经是空壳了。”

检查完毕后喻向阳干脆道：“不可能被炼尸，也无法保存，顶多再过两天就会碎裂，泯灭成粉末的那种。”

“如果你想从他身上知道点什么，只有这里有点信息。”

喻向阳点了点干尸的心脏，那颗干瘪的黑色的心已经皱缩成了核桃大，上面分不清是缝合的痕迹还是皱纹。

“只不过这心脏深处藏着一枚强大的怨鬼诅咒烙印，有点棘手。你要想读取心脏上的信息，就会遭受怨鬼的诅咒，必须要完成她的执念才能解脱，否则她将永远折磨你的灵魂。”

“嗯。”

卫洵也没有惊讶，他想到陈诚跟他说过宋飞星生前有紫色称号怨鬼，母亲似乎是位厉鬼。

如果他母亲与红江有关，绝对是当时最强的导游或旅客之一，会留下些东西也不稀奇。玄学该也是料到了，所以这次一起来的有玄学副队鬼王厉红雪。

于是在喻向阳提议，由玄学副队鬼王厉红雪出手承受诅咒烙印，让干尸开口说话时，卫洵也没觉得意外。

他帮岑琴找回了半条命，这是多么重的恩情啊，人情是最难偿还的东西，玄学肯定是想着偿还的。

但卫洵却拒绝了。

“如果我想自己承受这个诅咒烙印的话……有没有办法？”

卫洵笑吟吟开口，惊世骇俗的话却没让喻向阳表情有什么变化，仿佛也早就料到了，只是说这方面的问题是厉红雪最擅长。

很快鬼王厉红雪来到了验尸间。之前在会客厅时他像导游一样戴着兜帽，现在摘下来露出真容，卫洵才觉察到厉红雪气色不对。

他皮肤白的和卫洵一样，眼底略显青黑，嘴唇发乌，右脸上是黑色鬼纹，显得邪异冷酷，没有半点人气，该是刚用过某种副作用很大的称号。

看来议会的事情，半命的事情没那么好解决。卫洵想到。

“怨鬼和厉鬼不同。”

厉红雪声音低哑，说两句话便咳嗽两声，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他卷袖露出左右手臂，卫洵就见他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诡秘邪异的咒文。

“黑色的是恶鬼，红色的是厉鬼，黑红相间的是怨鬼。”

他简洁介绍道：“怨鬼介于恶鬼与厉鬼之间。”

恶鬼是疫病灾难的源头，更像是无数残魂怨念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厉鬼则大多都有神志，虽然满身戾气一袭血衣，但大多都自己的执念。

怨鬼则是厉鬼承载了太多其他的残魂怨念，迷失自我，没了自我意志，只剩最后一抹执念。当执念消失，它也将彻底堕落成为恶鬼。

所以承载怨鬼的诅咒烙印很难，它会不惜一切将自己的执念纠缠进你的灵魂中。这种强烈到恐怖的执念会让人发疯，不惜一切代价去达成执念，哪怕代价是死亡。

厉红雪有橙色称号鬼王，还能压制。但丙一没有相关称号，他承载诅咒烙印恐怕会精神崩溃。

“不过也有办法。”

就在卫洵沉吟权衡利弊时，就听厉红雪咳嗽两声：“我能吸收她身上的残魂怨念。”

他吸收了残魂怨念，丙一需要承载的就只是正常厉鬼了，而且是那种没有太多神志，没有太多自主意识的打手型厉鬼。执念仍在，但是会轻一些，丙一和安雪锋联结，以他的精神强度也能承受。

虽然诅咒烙印仍会带来灵魂剧痛，承受不了会被厉鬼反噬，但丙一不是出了名的不怕疼吗？在仪式开始前厉红雪用指甲划了下丙一，渡了点厉鬼之力进去，确认他是真的不仅身体不怕疼，灵魂也不怕疼以后，认为丙一可以承受厉鬼烙印。

“麻烦厉副队了。”

卫洵客气道，转而望向喻向阳：“这具干尸对我也没有大用，如果喻团需要的话，在我获得全部信息后就把它带回去吧。”

喻向阳深深望向他，卫洵平静以对。喻向阳嘴唇动了动，卫洵以为他要拒绝，但最后喻向阳低声答应了。

果然，宋飞星很可能和半命道人有关。

卫洵映证了自己的想法，之前在远古绿洲时卫洵就怀疑宋飞星会不会是半命那位下山寻找生母的师兄，无论是师门规矩，年龄，还是师父态度种种都能对的上。

旅客都是因为强烈的想要实现的执念愿望来到旅社的，卫洵甚至怀疑半命道人进入旅社的契机，就是寻找他失踪的师兄。但宋飞星改了名字，从不提起他原本的姓名，也因为养了厉鬼，自觉为师门蒙羞，不肯多提师门的消息。

而在远古绿洲场景重演中，半命与陈诚旅队相遇的时间点，也是宋飞星被老残巨人杀死搅碎后。

生前无缘见面，起码残尸能带给生者一分慰藉。更何况卫洵认为宋飞星没有成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