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定那也说不定,有什么能定的?”
奥古斯都暴躁道:“你预判她预判你预判她预判你的预判?还有完没完了!”
“我就不信,接下来还要抬棺出去,他们还能在这里耍阴招?!”
* *
当奥古斯都站在灵堂前面,背对着棺材头反手扛起棺材时,超乎想象的重量让他内心疯狂咒骂。
Fu·ck,东区人疯了吧,还真耍阴招?!
这棺材怎么这么重!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现在是早上九点半,天仍阴沉沉的,外面下着小雨。所有旅客都聚在这里,面色沉痛,面含哀思,听奥古斯都大吼一声,抬起了棺头。十月十日顺势托住棺尾,两人配合还算默契,自始至终,棺材都是水平于地面的。
虽说规矩是抬棺时杠夫必须挺直腰背,不能有半点弯曲,但那是棺材四角两边都有杠夫的情况下。前院的鬼杠们无法进入后院,于是将棺材抬进灵棚这事只有奥古斯都和十月十日两人做。
奥古斯都比十月十日高很多,他们要保持棺材平齐,奥古斯都作为杠头的就得稍微弯着腰,降低高度。但这个姿势很累,弯着腰不太能用得上力,更让奥古斯都觉得这棺材实在太重。
他可是狼人啊,能让狼人都觉得重的棺材里,绝不只有芷婆婆!
奥古斯都咬紧牙关,用力大到手背上都长出了一点狼毛。
是啊,还有一头陈年老红僵呢。
僵尸极重,比钢铁更甚,那头红僵更是融入了变异旱魃的血,被半命道人好生炼过,起码有个一两千斤。得亏这棺木材质非凡,否则恐怕奥古斯都和十月十日刚把棺材抬起来,这棺材底就掉了。
心里偷笑,半命道人面上严肃。
“进灵棚——”
灵棚搭在外院,入口是一个巨大华丽的纸牌坊,橙黄纸做屋瓦檐角,红纸做柱,甚至柱下还扎了两个石狮子,做工精细,入眼便是一左一右两个黑底白字的‘奠’字。
“这灵棚不同寻常。”
魔鬼商人惊叹道,目光凝重:“我从上面感到了一丝古老灵魂的气息。”
“扎灵棚的竹子柳木,糊灵棚的纸张,染色的颜料,都不同寻常。”
卫洵道:“芷家攒的家底都用在这了吧。”
作为导游,为了不干扰旅客们的‘沉浸式体验’,卫洵、郁和慧和魔鬼商人都站在外围,不能跟进灵棚里。
严格来讲,这灵棚内的物品是半命道人带着白小天布置的,但灵棚本身却是芷家拿出来的。
“那个老管家,还有那几个力大无穷的芷家仆从,你之前见过没?”
“没有。”
卫洵摇头。魔鬼商人问的是刚才飞快将灵棚布置好,竖起纸牌坊的仆从以及指挥的老管家。
芷家大管家早在第一天晚上就成球了,钱姐据说没挺过金银将军的冲击,丢了灵魂成了纸人。但他们俩死后又有个‘老管家’冒了出来,还有那些不知从哪来的仆从,护卫。
“他们应该是用特殊方法藏了起来,最关键时刻才会出现。”
郁和慧道。
今天开始出殡,自然是最关键的时刻了。
此刻奥古斯都和十月十日已经将棺材抬进了灵棚,但并非一帆风顺。
奥古斯都只觉得背上棺材越来越重,好像是一座大山。又像是一座冰山。森寒冷气透过棺材底浸透他的脊背,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完全冻结。
奥古斯都甚至都看出了自己呼气时冒的白烟——周围温度确确实实正在下降。
而且面前的路好似永远走不完似的,明明灵棚近在眼前,但他却无论如何都走不进去。
简直邪乎!
最重要的是,奥古斯都感到这棺材正在微妙向后倾斜,就好像后边抬棺的十月十日不见了,或者更低了一样,这迫使奥古斯都也只能继续弯腰,保持棺材的平稳,他心中却是警惕性升到了最高。
这降低的高度应该不是十月十日故意的,更像是,后面抬棺的,悄无声息换了个更矮的人来。
狗屎!
奥古斯都脸色铁青,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冷风吹过,他的裤子毫无征兆就烂了,露出两条大毛腿!
难道是十月十日他们动手?但烂裤子有什么意义!奥古斯都恼火只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戏耍,露腿之类的事情倒是不在意。
他咬紧牙,胸中憋着一口气,却仍在一丝不苟抬棺——等棺抬到位了,他绝对要把这一切都弄明白!
十月十日面无表情抬着棺,她感到棺头下斜,但十月十日却一直挺直腰,只是腿微屈,保持平衡。这种姿势要累一些,更何况她现在双脚只穿白袜,踩在地上,鞋子竟是不知何时消失了。
刚才身后有‘人’,把她的鞋给踩掉了。
然而十月十日分明记得。自己身后并没有人。
但十月十日并没有管鞋掉了这种事,也没有半点分神,她的目光自始至终盯着奥古斯都的肩膀,没有看别的地方。而且一直随着棺材的倾向调整自己的抬棺高度,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棺木平行于地面。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十月十日脑海内终于响起了旅社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