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不能!不能!”
……
房立宁有些不适应会议室里的节奏,可他也只能跟着一起喊,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也是顺着大家的意思批评杨凤山是坏人。
而在会议室里,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同学傅林芳也在,只是傅林芳的脸色有些严肃,或者说是僵硬。
尤其是在发言的时候,她并没有说多少话,还惹了王敬章的不高兴。
一等站在主位上的王敬章交代完工作,房立宁也知道了自己这个宣传负责人应该做什么事了。
他有两个助手,一个就是傅林芳,一个是车间里的工人,他不认识。
说是宣传负责人,可他现在要干的工作只是整理下面人收集的关于杨凤山的黑材料,写好每天要贴出去的大报,还要安排每天白天要用的彩旗和横幅。
这有点像干杂务的,可切实的说也是搞宣传的,他还得负责编撰口号和带领众人喊口号,攻击目标。
车间就是办公室,这里是红旗社的根据地,现在每天的保留曲目就是揪来厂长杨凤山批评他,要他交代自己的罪行。
而他看见的,杨凤山并没有交代什么,只是面对众人的污蔑沉默着,一言不发。
站在会议室的窗边,房立宁看着王敬章丧心病狂地用铁丝拴了铁疙瘩挂在了杨凤山的脖子上,逼得杨凤山只能低头弯腰。
“很疯狂是吧”
房立宁没有回头,他知道说话的是谁,会议散场,作为宣传部门办公室的小会议室里就剩下他和傅林芳了。
他身子僵硬着,比晚上下班那会的激动只剩下了颤栗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好的要变革嘛,要厂里支持红旗社变革思想嘛,为什么会出现惩罚和折磨?
傅林芳走到了房立宁身边抱着胳膊站住了,跟着他一起往外面看去。
这两天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可看着杨厂长被抓着头发薅起来时候的苦难,她又忍不住的心悸。
如果,如果自己没有答应王敬章,那她自己,她父母,会不会也是跟现在的杨凤山一样?
看着被押在台下怒骂杨凤山的那些关系户,这些都是杨凤山照顾进厂的,现在却是骂他最凶的,她只觉得世界都变了。
颠倒黑白,日夜不清。
房立宁转动好像机械的脖子,看向傅林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呵呵~”
傅林芳冷笑出声,抱着胳膊双眼无神地说道:“我应该在哪里?”
说着话转头看向了房立宁又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在家里,或者在招待所上班?过平静的日子?”
房立宁不知道傅林芳经历了什么,可看着不像是跟自己一样,主动加入的。
“我……我是不是抢了你的位置?”
“宣传负责人?”
傅林芳好笑地看着房立宁,观察了他好几秒才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差事特别的好,特别的重要?”
说完也不顾房立宁僵住的神情,转身往办公桌旁走去,她今晚还有好多大报要写。
房立宁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喧闹,走回到办公桌旁,看着已经铺开白纸准备写字的傅林芳问道:“每晚都要这样?”
“哪样?”
傅林芳好似行尸走肉一般,手里的笔唰唰点点写着妖魔鬼怪的话,嘴上却是继续问道:“是批厂长,还是写大报,或者是熬夜准备材料?”
房立宁也不知道自己要问的是什么了,只好摊开了白纸,看了一眼傅林芳写的大报,跟着写了起来。
今晚的傅林芳问题好多,问的是房立宁,也是在提醒她自己不是个死人。
两人都沉默着,手里的笔也没停下,宣传组的
这人可写不得大报,他就是个打杂的,送完了材料就出去躲清静了。
其实每天晚上车间里并不会熬夜很晚,批评杨凤山的节目只会进行到夜里十点多左右,毕竟他们也是累了一天了。
放了杨凤山和那些亲戚,让他们写了自述材料,对于执迷不悟、顽固不化的杨凤山他们也放走了。
红旗社有的是时间跟杨凤山斗,他们要拿杨凤山当旗子立住了,戏耍着,就像猫和老鼠一样。
期间王敬章来看过,见大报写的好,两人的文字功夫自然超越那些工人太多,他很是满意的离开了。
今晚食堂给他准备了小灶,他可以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菜,再去办公室睡一觉,等天亮了再去闹腾。
而车间里的人渐渐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剩下小会议室里的灯还亮着。
房立宁写了不知道多少张大报,只觉得自己的手腕疼,看了一眼还在写着的傅林芳,他捏了捏手腕道:“休息一会吧”。
再看一眼窗外,车间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快十二点了吧?”
房立宁往外面走了走,看见了墙上的挂钟,还差一刻钟凌晨。
他还没熬夜过这么晚呢,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板,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都疼。
再回头看向会议室里的傅林芳,这会儿已经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
“你……还没说为啥来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