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瞒得住啊?”
聂成林瞪了邝玉生一眼,随即说道:“回去好好整顿一下队伍,那是副处长,那是主持工作的副处长,就这么接待?就这么打发?你怎么带队伍的?”
“是是是”
邝玉生点头说道:“我们在这件事上有责任,是我管理出现了漏洞……”。
聂成林则是摆手说道:“少扯那些没用的,就是当惯了大爷了,什么都得可着你们部门来是不是?这次踢到铁板了吧?”
这会儿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聂成林的话也说的很直白,很难听了。
“我没在现场都听明白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有问题,人家找上门了还不知道解决,还跟人家推脱!”
聂成林也是越说越气,干技术的,连特么干保卫的湖弄不住,还能干点儿啥?
再一个就是接待问题,一个处长过来提问题,就让一个科长接待了,这特么能不出问题?
气的抽了一口烟,也没看剩下多长的烟头,直接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推脱还不算,明明知道人家要找麻烦还敢放问题走,现在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人协调去?”
现在邝玉生来找聂成林可不就是来找和事老的嘛,他跟李学武说不上话,这官儿大一级的副厂长总能说得上话了吧。
真如聂成林所说,生产管理处从上到下都有一股子傲气,全厂最重要的部门嘛。
即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邝玉生认可直接来找副厂长协调也没想着去保卫处一趟。
无怪乎聂成林说他们是当惯了大爷的了。
邝玉生也知道聂副厂长说的是实话,这会儿站在办公桌面前挨训也是一声不敢吱。
但他心里清楚,聂成林不会放弃他们这两个部门的,一定会帮着处理的,所以这会儿聂成林怎么说,他就怎么听。
“赶紧去纪监吧,主动承认错误”
聂成林现在不想看邝玉生,越看越生气。
一个技术处,夏中全是设计出身,脑子就够不好使的了,现在尼玛搞生产出身的邝玉生又特么犯轴。
聂成林拿起电话给厂办打了过去,准备问问徐斯年杨厂长在不在,准备约一下杨厂长。
这个事情到最后可能会捅到一把手那儿去,聂成林现在找杨凤山谈,还有回还的余地。
要是真等杨凤山找他谈,那这件事可就真的麻烦了,面子也就丢的一干二净了。
最关键的是,聂成林觉得这里面有别的内容存在。
他能想到的就是李学武这小子又特么开始耍坏,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搞什么大动作。
最次最次也是特么一招儿祸水东引,虽然聂成林现在还没想出李学武打算怎么引。
但一定一定跟特么新来的谷维洁有关系,李学武受到了压力一定要玩儿转移矛盾的,现在可能就是奔着自己来了。
从今天楼下的动作就能看的出,保卫处在李学武这个坏种手里根本不可能像是付斌在的时候那么安静祥和。
总有人认为李学武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总有人揣测李学武的用意。
其实李学武又何尝不是想当一个人人喜爱的好干部呢,但是特么条件不允许啊,领导里面有坏人啊。
李学武到达京城搪瓷厂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特么诸事不顺。
搪瓷,又称珐琅,是将无机玻璃质材料通过熔融凝于基体金属上并与金属牢固结合在一起的一种复合材料。
这玩意儿技术要求并不是那么的高,老早儿就有这门手艺了。
在古玩行业里面有一种艺术品叫景泰蓝,说的其实就是这玩意儿。
京城搪瓷厂也是根据老祖宗的这门手艺不断地更新和发展,形成了以搪瓷日用制品作为主打产品,承载了一代国人的记忆。
这种制品有多流行呢,这个时候有句话,叫瓷盆瓷盘瓷口缸,结婚送礼面子光。
洗脸的盆,喝茶的缸,搪瓷果盘把水果装。
只要是日用盛东西的容器,都能跟搪瓷挂上边儿。
而且这个时候的搪瓷制品是能出口的,是能创造外汇的。
包括以前就烧的景泰蓝,后世海外回购那些大冤种没少当古董给买回来。
而且这玩意儿在欧洲各国的存量很高,也有闹出拿搪瓷痰盂当果盘的笑话,可想而知这搪瓷厂得有多牛了。
所以一个轧钢厂保卫处的副处长来办巡讲,并没有引起搪瓷厂领导的重视。
即使这个副处长也是分局的副处长,搪瓷厂仅仅让保卫科的科长接待了李学武。
李学武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小猫两三只,恨不得把演讲改成打麻将了。
打麻将还能一起热闹热闹呢,现在他在前面讲,下面四五个人坐在那儿心不在焉地听,李学武感觉自己像是耍猴的。
说的不是牵猴的人,而是那只猴儿。
“这样吧,今天就到这吧”
李学武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实在是不想这么浪费时间。
所以仅仅是做了个开头,便对着坐在下面的搪瓷厂保卫科科长说道:“看来今天你们搪瓷厂的领导都忙,就连保卫部门的基层干部都没时间,那咱们就改天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