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军队里失去了记忆的谢濂。
赵乾坤自然也看出了谢濂言辞间的担忧。
他自来将谢濂看做是自己的手足兄弟,谢濂的武力和谋略皆是上等,是他的得力助将,他所忧心的事情,他这个做主将的自然也要多上心。
“好。”赵乾坤点头允肯,“这两年来,你一直待在军营里,未曾回过家,本也应该回家去看看。而今你已经想起了一切,也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这点要求是理所应当的,等事定后,我允你回家待上几个月,好好陪陪妻儿。”
谢濂眼怀感激,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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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晋齐两国的分裂割据之战历经一年之久,终于在这天尘埃落定。
晋国守住了要关青崖关,齐国损失池城三座,精兵数万,损失小惨,预计十年内不会再生战事。
碧穹之下,万顷丘壑之上,云蒸霞蔚,山河血染,山涧像是披上浓重的一缕火烧云,腐败的尸体之上,有小草从缝隙之间生长出来。
在生中死,在死里生,世界万物,本就是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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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就不送你了,来年殊兰花开时,再期会。”赵乾坤立于马前,神色难掩疲惫,眉宇间却仍旧砺着一抹精铄与坚定。
谢濂一勒缰绳,将包袱捆至马背上,没回头,微一抬手,一蹬马腹捷速而出。
赵乾坤负手看着那抹越来越小的背影,天边有青鹤相绒,他转身,回了营帐内。
半日后。
谢濂是今日一早便从穹镜出发的,赶到仙头镇时末时方才过一刻。
他策着马,径直朝坝子村家中的方向赶过去,路上还不忘捎了一些孩子们喜欢吃的糖葫芦、蜜饯、肉脯干之类的东西。
听说那个女人连衣服都没给三个孩子穿暖过,这些小玩意儿更不会给三个孩子买了。
他无法想象他离开的这两年,孩子们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一想心尖便如千万根银针挠刺,疼痛不已,一时间便更加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