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闻言,知柚脸色泛白,本想问问她放在哪里了,人却已经进了门,她也不敢再问了。
“爸妈,我回来了——”
知柚问候的话卡在嘴边,双眼紧盯着客厅桌子上的东西,双腿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直愣愣地立在原地。
偌大的屋子内,知含海抱胸靠坐在沙发上。他闭着眼,双眉紧锁,唇线平直,怒色铺了满脸。而那本《悄》就放在他面前。
“柚柚。”万桢坐在一旁,看到知柚回来便站起身,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她瞥了眼知含海,不由轻叹一声,双手放于膝盖上,又坐了下去。
一时间,气氛沉凝,落针可闻。
就连梁佩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知柚深吸口气,挪步到沙发边,“爸,妈。”
家里的落地鱼缸发着微弱的响动,时不时有闹腾的鱼儿用鱼尾扑腾着玻璃。但此刻,那声音更像是锤鼓重击知柚的胸腔。
知含海慢慢睁开眼,怒其更重。他低眸看了看面前的绘本,一手拿过在掌上掂量了两下,“你不愿意进公司,我不强迫你。”
“说要搬出去,我也答应了。”
“可马上要结婚的人,怎么还是满脑子想着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知含海突然提高了音量,他的声音粗重浑厚,把知柚吓得生生一抖。
“砰——”知含海把绘本甩在知柚的脚边,“你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做好你的陆太太!而不是这些没用的!”
“画画?”知含海冷笑一声,“我知含海的女儿才不会学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画画能当饭吃吗!能养活你吗!能救盛嘉吗!”
语气一句比一句更重,知含海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泛了红色,声音震得空气都抖了几分。他怒目横对着知柚,眼球几乎凸出来。
绘本被像垃圾一样丢了过来,知柚双肩僵硬发抖,未动眼睫,大颗泪珠便顺着脸颊滚落。
知含海说的每个字都像利刃刮蹭着她的心口,暴怒的模样把知柚吓得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胸腔内一阵闷痛,知柚的指尖攥得发紫。
被知含海说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却是那些没有父母陪伴的岁月里,知柚唯一可以诉诸感情的事。
眼眶里绘本的模样渐渐模糊,知柚压抑得嗓子发痛。
“含海,你好好说话!”意识到知含海说的话有些过,万桢也心疼知柚,忙道:“柚柚好容易回来一次,你别吓着她!”
“是啊先生。”梁佩看着知柚的样子,心中满是不忍,“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气啊。”
“那也得看看我这好女儿都做了什么事儿!”知含海怒气冲冲,胸腔上下起伏着,“说出去我知含海的女儿是个破画画的,我都怕被人笑话!”
万桢长叹一口气,看向知柚,“柚柚,你爸正在气头上,你别和他计较。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马上要和陆格结婚了,到时候别人说起来这陆太太的工作,也不好听是不是。”
声音明显的温柔,万桢的每句话都像是在安慰,可每句话又都像是绵密的细针往知柚浑身的毛孔里扎。
她面色惨白,双眼哭得干涩,并没有回应万桢。
良久,知柚缓缓弯下腰,捡起了绘本,牢牢地抓在手里。
“是,我就只是个画画的。”她的声音低小,冷淡地没有一丝温度。看向知含海时,眼里的空洞像被挖空的枯井,幽暗无光。
“没出息,比不上别人,让您失望了。”
言毕,知柚抱着绘本扭身就走。不顾身后的怒声呵斥和焦急阻拦,她的步子越来越快,直到消失在门口。
梁佩本想追出去,却被知含海制止。
“别管她!我倒要看看她能靠那些乱七八糟的画搞出什么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