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季尘的这个问题，那个少女的声音当然是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她说：“你这么说，也确实是没有错了。毕竟这方世界实在是太小了，如果再压缩下去，可能不需要百年，几十年的光景，这里就足够完全毁灭了。”

“所以斩破天地是必须的，必须要让这方天地和周围的世界产生交流，让其他世界的灵力可以渡送过来，这里才能够继续存在。”季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略作停顿，继续朝着那少女问道：“如果我真的斩破了天地，你说我会不会变成千古恶人？”

“当然会啊，而且没有人会听从你的解释。”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她说：“因为那些人的灵力和修为没有你这么强，所以他们感觉不到这方天地的摇摇欲坠。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在他们看来，灵力的稀薄都是你造成的，是你一剑下去毁天灭地，你不仅会变成千古恶人，还会被人人讨伐。那样的结局，你肯定也不想要吧？”

季尘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倒不是那种神佛对凡人普度众生的笑容，反而是看淡了一切，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笑容。

就这样停顿了片刻，他开口说道：“如果放在以前的话，我或许还真的会犹豫一下。毕竟谁也不喜欢别人误会，我也一样。可是现在，或许是被误会的次数太多了，让我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会误会你的人，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你信任，所以解释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在强词夺理，会觉得那是你对自己罪行的掩饰。既然是这样，那被天下误会，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少女的声音多了些不解，她说：“季尘，你说的太深奥了，我没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如果讨厌他们误会你，那不救他们不就好了？你想去其他的世界，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啊。咱们两个都离开了，别人会怎么样，不就不重要了吗？你也没必要拯救世界了，不是吗？”

“如果只是为了这些人，那确实是像你说的没错。”季尘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他说：“可是这个世界上，还留了我的很多回忆啊。婆婆和爷爷，那些对我好过的人，他们的尸骨留在这个世界，如果这里被毁了，那岂不是以后想要悼念他们的时候，都找不到该面对的地方了吗？”

少女似乎是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她说：“说的也是，婆婆和爷爷也是我很喜欢的人，如果他们的埋骨之地都不见了，那确实是让人很伤心的事情呢。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跟你一起委屈一下，做一把开天辟地的恶人好了！想想到时候咱们被千夫所指的样子，我都觉得有些好笑了呢。”

季尘听她这么说着，也想到了她说的那个画面。犹豫了一下，他抿唇说道：“如果我能想办法给你一具肉身，那到时候你就可以……”

“别跟我说什么让我独自离开的话！说喜欢我的人是你，说想和我一直在一起的人是你！话都是你说出来的，你就别想着把我抛弃了！不管是地狱还是人间，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哪怕所有人都想杀了你，我也会站在你面前替你挡刀！谁敢动你，首先要踏过我的尸体才行！”

少女说的慷慨激昂，字里行间都是深入骨髓的眷恋和温柔。

季尘说了一半的话被生生堵了回来，沉默了片刻，他终究也是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微笑，他说：“说好了，我不会赶你走的。你也别像那些人一样忘了自己的承诺，可以吗？”

“那肯定啊！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都陪了你几百年的时间了！你还敢不相信我！？”

少女气吼吼的闹了起来。

季尘却像是故意这么说的一般，在她的怒吼声中笑的越来越灿烂。

屋子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两个人的声音却在不停的回荡。这画面看起来无比的诡异，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又是无比的温馨。

…

屏幕之外，看到这里的众人，一个个瞠目结舌，脸上的表情都是相当的精彩。

如果他们没有理解错误的话，还真是他们误会了季尘？季尘是那个拯救了天地的人，如果不是他，或许早在几百年前，他们这方天地就已经不存在了吗？

意识到了周围人心的波动，陆天赶忙开口提醒，他说：“这一段记忆，没有任何人能证明真假！说不定就是那妖女故意这么表现出来，用来欺骗我们的！诸位道友不要太相信这个屏幕里面展示出来的东西！你们想想！咱们周围的灵力确实是在这几百年时间里变得越来越稀薄，这不就是因为季尘斩天吗？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举动，你们早就死了，”系统在法阵之中开了口，她说：“陆天你这次难得没有说错，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这方天地的灵力确实是在急速下降。可如果没有天上的那道裂痕，灵力早就降至为零了。还能保持着现在这种稀薄的状态？你们是在做梦吗？”

陆天听到她这么一说，立刻皱了眉毛。做出来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说：“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谁都看出来了，你就是在给季尘的行为做无聊的辩解！这种事情都是大家经历的，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鬼话谗言！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