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密室,四方长空流动着丝丝缕缕的冰霜。
楚月缓垂双手,指尖微凉。
她低头望着冰棺中的镇北侯,颦了颦眉。
在不属于她的一段记忆里,镇北侯是个很温柔的母亲。
楚月的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冰棺,仿佛在描绘美人的眉眼。
“阿月,当年镇北侯被送来时,已奄奄一息,满身鲜血。”
神武皇帝眼眶微红,轻叹了一口气,看向冰棺,轻声说道:“镇北侯的四肢百骸,都已被敲碎,身体里插满了三千根针,还深种血蛊之毒。”
“她本该拿刀的右掌骨,裂开了好几道痕迹。”
“把她送来的那人,是效忠于镇北侯的,他为了拔出这些针,治愈碎裂的骨骇,散尽了一生修为,甚至还走火入魔,瞎了双目。”
“世人都以为镇北侯牺牲在战场,长安皇城内,除朕之外,便只有萧将军与司国师知晓此事。”
“那人与朕说过,是神脉北洲慕府的人要害你的母亲。”
神武皇帝背过身去,擦了擦眼尾的泪,说:“害你母亲的人,既为北洲慕府,也是……神玄学院的大祭司,慕笙。”
神玄大祭司,慕笙?
楚月眸光微闪,似乎捋清了一条线。
彼时的师父五长老,之所以会对她下毒手,很有可能是慕笙在推波助澜。
那么,慕笙为何要出此狠手?
沉默许久的司妖烈,狭长阴郁的眸,轻瞥了眼楚月,才道:“我身为国师,知晓此事,而慕笙在长安有细作,时刻留意着你的动向。”
“我与吾皇商榷过后,才放出你克夫克子的消息,这么多年你生活艰难,但我们不能插手,否则慕笙卷土重来,会要你性命。”
司妖烈的声音清冽如寒泉,“北洲慕府的高手,只要一人,就能屠灭神武城,神武不得轻举妄动。”
萧天佑说道:“阿月,你母亲之事,若被慕祭司知道,只怕会再次狠下杀手。”
楚月垂着眸,一言不发。
三千细针,百骸敲碎,血蛊之毒。
在那段时日,镇北侯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那个把我母亲带回来的人,在何处?”楚月问道。
“在药神宗钻研药道,试图找到,让镇北侯慕倾凰醒来的法子。”
神武皇帝道:“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送来良药,经过多年的调养,镇北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那血蛊之毒,却是难以解除。”
“北洲慕府。”
楚月睫翼低垂,嗤笑了一声,“这笔账,慢慢算。至于血蛊之毒,我会找到炼制解药的方法。”
密室内的数人,微微怔住,随即反应过来,眼前的丫头,是十里长街的叶神医。
“阿月,你打算去神玄学院吗?”神武皇帝问。
楚月点了点头。
“朕召来萧将军和司国师,商榷着让你知晓实情,就是为了让你停下来,先不要去神玄学院。”
神武皇帝道:“祭司的神玄职位尊高,又出身于北洲慕府,权势滔天,且自身实力高强。此次朝宴,你锋芒毕露,一鸣惊人,只怕会惊动了她。”
楚月望着镇北侯,神情恍然。
她想到了久远的从前,那个跪在地上,恳求她放过,说她是恶鬼的母亲。
楚月的双手缓缓攥紧了,清冷如霜的脸庞却是浮现了极致的笑容。
眸色,愈发的温柔。
语气,却如刀剑般铿锵凛然。
“那就,让她也尝一尝,百骸尽碎之痛,针刺皮肉之苦吧。”
楚月红唇轻扬,满面森寒,眸底血芒乍现!
她立在冰棺前,却是坚定如铁。
似是某种信念。
从此——
神武,她来守。
慕笙,她来杀!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