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良秦笑了。
嘲笑。
“说起这些,陛下不应该比我更加担忧吗?”
皇帝的脸沉了沉。
苏良秦继续道,“说来也是可笑,这些年尤其是近来,陛下想尽办法试图至那谢惊澜于死地,不曾想,最后竟还要搬出对方的名字来试图活命……”
“陛下,你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是窝囊啊,不如就不要当了,退位让贤罢。”
皇帝立时受辱:“苏良秦——”
然而还不等他将内心的不忿宣泄出去,苏良秦便再一次的打断,“有关这些,陛下尽可放心。”
皇帝一双幽幽浓沉的眸子望过去,恍若带毒。
“那谢惊澜无论如何都是要对付你我的。”说着,苏良秦露出一个轻蔑的笑,“陛下不会还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对方还不曾觉察吗?”
苏良秦一一细数。
“近一年来朝堂上的种种动荡,我的好女婿私生子爆出,有关我一派科场舞弊,包括寒门官员的快速晋升,都是他在里面做手笔。”
“如今的这位承恩侯府报复心可真重啊,我那好外孙女月儿,如今恐怕也落在他的手里!”
“对了,陛下近数月来最为倚重的那位年轻丞相,说不定也是谢惊澜的人……陛下不会还没有发现吧?”
最后一句却是狠狠的嘲讽了一遍皇帝的愚蠢!
这些,皇帝并非完全想不到,但平日里他都是不敢去想,自己的身边已然被谢惊澜渗透得那般深。
多想一下,都是夜不能寐的。
此刻,却被苏良秦将最后外表的那层皮扯开,露出里头最狰狞最不堪的模样,皇帝怒极,脖颈额头青筋都爆起了。
见此,苏良秦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叹息。
“陛下,你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不称职,罢了。”他忽而笑了一下,奇异而贪婪,“很快,陛下身下的这个位置也要让出来了!”
“苏良秦,你敢——”
皇帝再一次暴怒,试图震慑住苏良秦,但苏良秦却是彻底说够了,他也知晓夜长梦多的道理,一挥手,那持刀私兵便一个上前。
竟是要直接去取皇帝的首级!
皇帝的心也颤了一下,所幸早年还在皇子时期也曾学过点拳脚,当时是为了争夺先帝的宠爱,现在却成了保命的手臂。
只见他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了那人的刀口,可动作到底是慢了一瞬,头发被削掉了三分之一,衣衫散落,眼里都有惶恐畏惧,整个人狼狈至极。
皇帝逃过一劫,但苏良秦也不在意,在他看来,现在整座皇宫都在他的包围之下,皇帝的行为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翻不起任何波浪。
“快些解决。”
他只吩咐一声,那人便继续要去砍皇帝——苏良秦虽是文臣,但在夺位一事上也表现出了绝对的狠心。
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
要实实在在的看到皇位最后落到自己的手里,那才叫安心!
眼看着面前瓮中捉鳖的无聊戏码,忽而,外头传来一阵武器碰撞,打斗的声响。
正在逃兵的皇帝眼里一亮,一个躲闪不及被那人在手臂上砍了一刀,立时疼得痛呼出声。
但也索性,因为这些动静,追杀总算是停下了。
“什么声音?”苏良秦皱着眉头问。
楚培风现在就是苏良秦最好用的狗腿子,往外头一看,脸色苍白的过来汇报,“是坤宁宫……坤宁宫的皇后娘娘杀过来了!”
“皇后?”
重复念着这两个字,一直变现得波澜不惊,成竹在胸的苏良秦脸色亦有片刻的难看。
“她不是闭门不出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将坤宁宫拿下!!”
“拿、拿不住啊。”楚培风一点人手,这才觉察不对的哭诉道,“我们派去那边的人没有传消息回来!”
“这种话你怎么到这时候才说?!”
苏良秦恶狠狠的瞪了楚培风一眼,这时候,受伤捂着手臂的皇帝却是仰头哈哈大笑。
“朕还有皇后……朕的皇后来救朕了!”他看向苏良秦,眼底端的是大义凛然,“苏良秦,你若现在放下武器头像,朕或许还能饶你一个全尸!”
“岳、岳父,我们该怎么办?”
“闭嘴!”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显然是再也没有回头路的,苏良秦只一个眼神,便将楚培风震在原地。
事已生变,若皇后在场,再想到其背后的国公府势力,他不能再痛痛快快的杀了皇帝。
“来人,将他抓起来!看好了!!”苏良秦下令。
必要时候,可以以皇帝的性命相挟,替自己杀出一条出路!
……
苏良秦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的解决皇后,但两方人马一经对上,才知晓自己的托大。
一向清修深宫、不理诸事的皇后竟在皇宫内藏了那么多自己的人手!
其次,皇后娘家的蒋国公府祖上是行伍出身,训练人手有一套的;而苏家却是百年书香门第,苏良秦自己训练的私兵大部分时候都是藏着不用,缺了几分的血腥气。
不多时,便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