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自然是皇帝派来的。
皇帝阴谋层出。
虽日夜祈祷着谢惊澜能够狼狈战败,从此和他身后的承恩侯府一道,声名扫地。
可他始终是一介凡人。
虽被尊称一声真龙天子,但这些事情仍不能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一场场战役,谢惊澜都撑了下来,京城内捷报频出。
伴随着谢惊澜又收复了一座失城,百姓众声欢呼的同时,皇帝却是越发恐慌,渐渐到深夜惊醒,寝食难安的地步。
于是,他派了官员,以协助谢惊澜为理由,实则是要去一探究竟,并趁机扰乱谢惊澜的全部计划。
必要时刻……
如上次那般通敌卖国陷害对方,亦无不可。
皇帝的算盘打得好啊,可谢惊澜又如何会想不到?如何会令这般卑鄙的阴谋再次得逞?
来的督军也是个蠢货,还以为能仗着皇帝的势在这边作威作福,谢惊澜只扫了他一眼,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理由直接否决了对方的每一项提议,随后直接将人软禁,封了他的嘴。
遥在京城的皇帝什么都不知晓,见消息久久不曾传来,随后又派出心腹探子,便是今晚这批。
此刻是深夜帐中,谢惊澜仍在研究舆图,却不必如白日那般用一声冰冷重甲将自己包裹得彻底。
他褪去战袍,与莹莹烛火下只着一件单薄的素白寝衣,他的身体虽好得很快,但多年不曾动用仍是有些清瘦的,不如外边那些将领士兵们健硕,这副装束依稀可见清阔。
现下他无法披散,手里正把玩着一根不甚起眼的簪子,战场上不适合佩戴,他便只能将藏在盔甲里或握在手中,与平静是得两分赏玩。
听罢,谢惊澜的面上全无表情,唯一双沉沉的眸子里似泄露着一份深意。
“杀!”
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滔天冷意。
皇帝派来的人好歹是朝廷命官,现下杀不得,但他不会以为他派出的每个人都能安稳活着回去罢?
呵。
“是。”属下当即领命退下。
军营内的某个角落,血腥气再次弥漫。
-
多日过去,在京城的皇帝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反而百姓里的种种传闻愈演愈烈,近日里,终于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他当日震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那承恩侯府,功高震主,活着翌日他身下这把龙椅便坐不稳当!
皇帝很想将那些乱说话的百姓抓起来直接杀了,但他又清楚,这般行为不过掩耳盗铃,哪里堵得住悠悠众口?
如今伴着谢惊澜的不断战胜,他包括他背后的承恩侯府在百姓间的声望极高,若他再故技重施派人抹黑承恩侯府,恐怕会适得其反。
想到这,皇帝心口的那口郁气越发的憋闷。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放谢惊澜一条性命的!
忽而,门外通传,三皇子求见。
皇帝稍稍平复心绪,“令他进来。”
三皇子一入殿,便跪倒在皇帝面前,开门见山道,“儿臣愿前往西面战场,替父皇分忧解难!”
皇帝看过去。
三皇子是贵妃所生,贵妃是他在后宫里最宠爱的妃子,爱屋及乌的,他便对这个儿子多了几分耐心。
又因其容貌最肖自己,聪颖早慧,皇帝见其更是喜爱。
直到。
出了楚曦月一事。
皇帝才对贵妃和这个儿子多了几分防备,如今也掩着面上的神色,“哦,三儿要如何替朕分忧啊?”
“儿臣会看着谢惊澜,再寻何时的机会——”三皇子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双跟皇帝如出一辙的眸子,只是他显得要年轻许多。
“除掉他!”
明晃晃将皇帝最深处的心思跳了出来。
皇帝不言,只盯着他看了许久,他虽昏庸,但好歹在帝位呆了多年,自身便有一股威压,何况打小看着长大,三皇子也对这位父皇有几分畏惧,每一会便觉得后背发凉,但他仍然跪着。
过了许久。
“下去吧。”三皇子听到皇帝低哑道。
当日下午,皇帝下旨点派三皇子率五万兵马及粮草万担前往协助谢惊澜平复西面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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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对了。”
前去战场的路上,三皇子也长长松了一口气,抬头时眼底有两分柔色,“这次可多亏了月儿。”
即便楚曦月已经成了皇帝的妃子,私底下他仍叫他月儿,足以说明两人关系的不同。
是的。
今日这招是楚曦月教他的!
谢惊澜在边境不断告捷,皇帝心底憋着一股闷火,便将一股的气撒在谢惊澜曾经的未婚妻身上。
这些天皇帝变着法子折腾楚曦月。
楚曦月全承受了下来,也觉察到皇帝内心最深处的心思,她同样不想再伺候这个恶心的男子,便同三皇子联系上了。
发觉对方心底仍有自己,便有了种种谋划。
楚曦月内心藏小心思,三皇子又何尝不是呢?
他想这趟过去,首先试探下谢惊澜的身前,若是尚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