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峥闭嘴了，独自流了一会儿眼泪，等他从“巨大”的悲伤中挣脱出来时，江小闲已经干掉半碗米饭了。

江小闲说不出“其实我也没有花心到那种程度”这种违心的话，他看着罗峥泛红的眼睛，咬了一会儿筷子，问：“真的有那么难过吗？”

“还好。”罗峥恢复了他一贯的娴静和沉稳，扒了两口白饭，才若有所思地道：“你愿意跟我说这些，说明你肯定有想和我试试的想法。”

江小闲笑了一下，“嗯，你很好看。”

罗峥攥紧筷子，耳尖发烫，“你最好看。”

江小闲这次直接笑出声来。

这个人好像一直在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笑，你完全无法摸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嘲笑，还是在缓解尴尬，只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并没有生气。尽管如此，罗峥还是觉得如坐针毡。

“我听说你好像排在天灾榜前十？”

天灾人祸榜，五十位天灾，一千个人祸。

这是囊括全世界幸存者的榜单，由一个名为深蓝的地下组织掌控，榜单以每十位为一个名次，比如说，领主位列天灾榜前十，那就是前十，没有具体排名，毕竟进化者和异能者的能力多端，彼此之间也没有真正交手过，深蓝也给不出具体排名，可以说罗峥是末世第一人，也可以说他是天下第十。

罗峥缓慢地“嗯”了一声，他身为天灾榜内唯一的一个七阶异能者，人们每每提到他前十的名次，往往都伴随着质疑。

“可以给我说说天灾榜前十都有哪些人吗？”

罗峥心理生出一丝丝警惕，“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江小闲笑，“我想全部勾搭一遍你信不信？”

罗峥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定了他是在开玩笑，才说：“我、皇梁、唐九樽、蓝格、阁夜、王东神、拉斐尔·温、里森·谢福特、鹿野千寻、狄安娜·波戈诺夫斯基。这是最新的榜单。”

“还行。”江小闲喝了一口汤，放松了许多，罗峥听到他愉悦地说了一句，“只有两个。”

“什么？”罗峥问。

“前男友，如果不是重名的话。”

罗峥把碗放下了，“哪两个？”

他打算去问问他们是怎么把江小闲追到手的，又是因为做了什么被甩的——哪怕被打了也值得。

“阁夜，还有shit。”

罗峥默了一下，说：“里森·谢福特。”

“对，shit，就是他，我一直都是这么叫他的。”

“……”罗峥继续吃饭，他也没细想江小闲为什么能认识他们，他现在只想去“认识认识”他们。

里森·谢福特在英国，他短时间内不准备出国。至于阁夜，他没见过，但好像听皇梁提过几次。

“你别想着去找他们，”江小闲静静地看着他，“他们如果在你身上闻到我的味道，一定会发疯，不对，这两个人本来就是疯子。”

“如果喜欢我，那就单纯地喜欢我就好了，别主动去牵扯这么多。”江小闲温和地笑了笑：“听话，离他们远点。”

不然，可能会死。

罗峥没有说话，见江小闲已经放下了碗筷，便把剩下的食物一点不剩地吃进肚子里。

江小闲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又问出了一个问题：“你跟皇梁关系怎么样？”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关系很好。”罗峥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他和你谈过恋爱的话，我应该早就认识你了。”

“没跟他谈过，但我们前几天见过一次面。”江小闲瘫在靠椅上，略无所谓道：“你要是还想好好和他做朋友的话，下次见他之前记得把我的味道散一散。”

“什么味道，怎么散？”罗峥倒是不怕和皇梁绝交，他们也不可能绝交，就是担心皇梁会顺着他找到江小闲，依照他对那家伙的了解，如果皇梁喜欢江小闲，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弄到手，然后朋友还是朋友，哥们还是哥们，还要当着他的面秀恩爱！

听话是不可能听话的，等他有时间了就去皇梁那儿走一趟。

江小闲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灵魂的味道，冥想几秒钟就散了。”

沾上身体的味道的话，吹吹风就散了，灵魂的味道就不一样了，那是沾在灵魂和精神力上的东西，需要冥想才能吹散，原理是一样的，冥想就相当于给精神识海换气。

罗峥点点头，“好。”

江小闲闲适地看着他，没心没肺地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需要这么麻烦的话，那我就不喜欢了。没必要，不是吗？”

*★

江小闲再见到李耀时，居然有一瞬间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大李耀还是小李耀。

他们约在b区食堂门口见面，在喧嚣的人潮里，那个一身黑衣的单薄身影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也像是刻意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一般，寂寂地看着一个个从他面前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但他的目光转都不转一下，也许，他看的不是行人，而是他对面路灯，亦或者他什么也没看。

“小李耀。”江小闲喊了他一声，小李耀的目光才动了一下，就像是生锈的机械那样，干涩又突兀地转到江小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