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么……”秦山呢喃了两声,认真地盯着江小闲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说:“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江小闲画着符纸,懒懒地笑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过来人。”江小闲轻松道:“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经历过许多事情……”
所以,他遇到过和秦山一样的没有味道和温度的灵魂,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秦山目光沉沉,“你才十九岁。”
“你想说什么?”江小闲抬头,手中的笔也停了。
“感觉你像是九十岁。你是不是知道,我向副本献祭了?”虽是问话,但秦山的语气十分肯定。
“我知道你献祭了,但并不清楚你向什么献祭了。”没算过卦的情况下。
江小闲又接着画符了,“向副本献祭可以获得一个领域,对吗?”
秦山“嗯”了一声,“这个领域给我带来了无限的好处,但是,我受过伤的地方,我得过的病,就算治好了,也还是会难受,会痛。”
这是因为你的灵魂已经彻底失去了活力和恢复能力啊小呆瓜。身体治好了,灵魂还是会疼啊。
你要是死掉了,灵魂也就散了,连轮回路都去不了。
“你要是愿意放弃那个领域,我可以治好你。”
窗外刮起了一阵大风,窗帘忽地扬起,强光印到江小闲身上,他洋洋洒洒地抬眸,眼里像是刻入了属于长者的包容。
“信得过我的话,想明白了,就和我说。”
“我暂时还不能放弃这个领域。”秦山目光幽深,“我有一个野心……”
江小闲:“关于我的?”
秦山:“……关于你的,能叫野心?”
江小闲不服,“怎么不能?你现在的情敌还不算多,以后你就知道了。”
现在的情敌还不算多???
秦山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好像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江小闲轻笑,“宝,喜欢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只要我不装瞎,都看得见。”
秦山张了张嘴,苦笑,“你还真是……”
“逗你玩的。”圆珠笔在手上溜了一圈,被江小闲扔到桌上。
“不管你有什么野心,和我都没关系。”江小闲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看他,“我不干涉。”
他活了很多很多年了,还可以继续活很多很多年,他与这个位面的所有人,双方都是过客。
秦山沉默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在纠结要不要杀人灭口?”江小闲笑,“你下得了手吗?”
秦山呼吸一滞,沉重地低下头。
他好像,被江小闲牵着鼻子走了。
江小闲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人对他,从俯视,到平视,再到仰视。心神荡漾,甘之如饴。
可不平等的爱情终究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能陷入江小闲的怪圈,不能!
他需要冷静一下。
不是要冷却对江小闲感情,而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正想着怎么送客,就见江小闲把叠好的八十张碎报纸往前一推,潇洒起身。
“我走了,拜拜。”
秦山心里蓦然一空。他深吸了一口气,艰难道:“嗯,拖鞋你穿走吧,拜拜。”
“这么好?”江小闲半张的猫眼里浮上几丝惊喜。
这双崭新的拖鞋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又软又轻,款式也好看,比他之前那双烂拖鞋好太多了。
虽然知道这双拖鞋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但他以为这是为了方便他来玩,没想到秦山直接送给他了。
“谢谢。”江小闲的声音甜哑甜哑的,说叠词的时候尤其软,偏偏他虽然时常笑意盈盈,骨子里却透着一股让人无能为力的漠然。
这小反差在秦山的心尖上轻轻地挠了一下。
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盛给他,想听他说谢谢,无数声谢谢。
秦山不知道江小闲是怎么走的,只记得他走前最后说了一句——“这只是个开始。”
他在沙发上躺了很久,始终没能冷静下来。
坐立难安之下,他拿上白大褂,出了门。
下午四点过,太阳还挂在天上。蓝天上飘着白云,近地面刮着阵阵凉风,算得上是个好天气。
秦淮躺在医研院的大院子里悠闲地晒太阳,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享受似地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忽见他堂弟穿着工作服一阵风一样从他身边掠过。
白大褂一晃而过,进了研究室。
秦淮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跟着进了研究室。
“秦山,不是说了今天放假吗,你咋回事?”
秦山慢条斯理地带上眼镜,冷俊的脸上看着比平时多了几分寒意。
秦淮顿时有些卡壳,“谁惹你了?”
秦山摇了摇头,“不用管我。”
“额……”秦淮摸了摸脑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堂弟这个模样,也不说有多反常吧,但秦山这个状态,真的没法儿让人省心。
秦淮也没心情晒太阳了,他搬了张板凳到研究室里坐着,也不说话,就是安静地陪着秦山。
秦山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