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窸窣响声。
詹温蓝一怔。
只见,一张濯濯清华的俊脸慢慢从树枝后露了出来。
一双漆黑的眼带着种难以言语的复杂,手中甚至还拿着手机,整个人却定定地落在云溪的脸上。
良久,他徐徐叹了口气,低低喊了声:"云溪..."
这一声,缱绻缠绵得如同含在舌尖,反复咀嚼,揉不碎,参不透,只愿捂在心头。
云溪冷笑,亏她还给他打电话,这人二十四小时的盯梢怕是一直就没停过!
所以,刚刚的一切,他是从头到尾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就因为当初你醒过来,第一个追求你的人是他,所以你一直对他另眼相待?"陈昊苦笑,如果不是因为詹温蓝一直给予云溪的帮助,他绝对在查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动手了,何至于现在云溪和他的关系这么...亲密。
"闭嘴!"她死死地盯着陈昊的眼:"谁都能提当初,陈昊,你怎么敢和我提当初!"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除了萧然,陈昊是第二个没有立场和她提从前之事的人。
云溪的脸上渐渐地摆着笑脸,可到底,笑意还是淡得几乎看不透。
陈昊的脸色骤然一变。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只是,那也只是"似乎"而已,他突然觉得脊梁上升起一股冰凉的寒意,刺骨的疼,让人心口沉甸甸地痛,整个人都觉得压抑起来。
身体僵了僵,连骨头间都感觉到有股凉风在窜着,努力咧了咧嘴,似乎想要恢复平时的气势天成,可无形中像是有一只手狠狠地捏着他的心脏一样,连喘口气都觉得十分困难。
僵直了片刻,詹温蓝首先打破沉寂,搂着云溪的腰,转身就走。
"站住!"
陈昊话音一落,詹温蓝就觉得全身一紧,随后视线一空,再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掀倒在地。
詹温蓝没有说话,回身,右手斜扫,一击重拳,直直地击中陈昊鼻梁。
肉体相搏的声音在这诡秘的树林里显得极为不真实。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斗狠、斗辣、斗毅力,战利品,不言而喻,是心头最在乎的女人。
眨眼间,他们两人的外套都已凌乱不堪,甚至夹杂着泥土污渍,和平日的高高在上,气质出尘比起来,简直像是完全两个人。
两个人的声音终于惊动了酒店附近巡逻的保安,一个个拿着手电筒,急急忙忙地奔跑过来:"住手!说你们两个呢!通通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们报警了!"
那两个打得完全眼红的人像是突然聋了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下拳的力度越来越狠,肌肉和骨头相撞的声音刺耳得让一干人只觉得下颚一酸,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躲开。
保安们在原地楞了好久,才又迈开步子,朝那两人走去。
近了,才发现,竟然还有第三个人!竟然还是个女人!
还来不及诧异这女的为什么不上前制止那两个人,手电朝她面上照去,正大光明地露出她那张美得让人呼吸停滞的脸,四周的保安忽然一片安静。
这个女人竟然在笑?
神情平淡地夹着根烟,双眼微睁,露出了那副葳蕤的眼眸。只见,一双眼,清冷,无华,端的冷酷无情。
"打够了没?"她说:"够了,就统统给我滚!"...
保安们诧异地看着那两个几乎打成一团的人竟然一下子成了石头,僵在原地。
那俊美深邃的脸上一片惊心动魄,似有什么在渐渐坍塌。
"如果你们想效仿中古世纪的决斗,无所谓,我乐于当个见证。但是,你们要是把我当赌注,詹温蓝、陈昊,你们信不信,以后,别说想看到我,就算是一点风声,你们也再也打听不到!"手里的烟狠狠地扔到脚下,她轻抬右脚,碾压过去:"我再说一遍,我是我自己的,谁也没有权利控制我!"
死过一次就够了,她再贱,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和以前一样!
詹温蓝和陈昊呆滞地望着她,眼底一片幽深。
远处,广场大钟整整敲打了二十一下,九点了。
云溪闭了闭眼,转身,走向酒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