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云溪在担心上课的事情,干脆拉起她:"上海有几家餐馆味道还不错,你喜欢吃本帮菜还是川菜?"
说话间,已经拉着她出了大门。
云溪回头看了一眼姚部长和那六个人正握手,脸上泛着淡淡的笑,连眉间的那一抹皱纹都顺开来,慢慢垂了眼帘。
她只给他三个月时间,如果到时候没有见到成效...
冷色从她眼底一闪而过,再抬头,她已淡笑地坐进冷偳的车子,"到外滩的私房餐馆吧,以前我吃过,味道还不错。"
冷偳诧异地看她一眼:"你去过?"
云溪笑,她没去过,这个身子的原来主人去过。至于和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冷偳皱眉,"你最近和祁湛还有联系?"
他没想到云溪竟然还和他会有联系。明明,当初在医院碰见的时候,她眼底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们是朋友。"云溪叹息一声,不再接话。
看着闭目养神的堂妹,他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闭上了嘴。
四十分钟的车程后,他们到了本地最有名的餐馆之一。
正是晚餐的时候,快七点的样子,已经有许多人在拿号在外排队等着。这些自然是要在大厅进餐的。
要了间包厢,很快有服务生过来引位,进了包厢才发现,此地引人入胜的不仅是味道,怕是地段和情调才是真正的原因。
只一个低头,便可以直接俯视整个外滩绚烂夜景。
他见过美国纽约的极致时尚,时代广场的顶级繁华,也看过香港维多利亚港的百万豪奢夜景,可是和上海这种奢靡慵懒的中式妩媚比起来,却又有种不同的味道。
四周用的是顶级的隔音设备,即便是客人在包厢内高歌一曲,也丝毫不会影响隔壁人的进餐。
经理进来的时候看到云溪,动作几不可见地一顿,整个人稍稍一愣,等回头看见冷偳时表情立刻古怪了起来。
不过,那也只是一刹那,再抬头时,他已经恢复了满脸自然的笑容:"两位现在点餐吗?"
"有什么推荐菜色吗?"冷偳见他刚刚那反应就知道他肯定是认识祁湛,怕也不是第一次见云溪,却没有露出半点神色,拿着菜单,随意翻看了一两页,就放在了一边。
"今天主厨推荐的是焗鱼柳配土豆泥海鲜汁、特色澳洲OssoBuco&a;ash;&a;ash;牛仔骨和神户牛柳,餐前酒有今早空运来的意大利东北部的威尼托产区(Veneto)的普罗塞克(Prosecco)。这款起泡酒的口感清新,而且相对于香槟酒,酸度会低一点。比较适合女士。"说罢,看了一眼云溪。
冷偳看云溪一眼,征询她的意见。
"就这样吧,两份主厨推荐,再加一瓶普罗塞克,先醒五分钟酒,不用太久。"云溪推开菜单,朝经理点头示意。
经理收起两份菜单,向两人微微屈身,笑了笑,礼貌地转身离开,顺便把门也关上了。
云溪走到靠近窗口的地方,拿出台灯旁边的遥控器,将包厢内的音响声音调大了些,《HotonGlory》声音如香浓的酒水徐徐传来。
"我没有迷路,我只是在散步。围绕着我的故乡,新鲜的回忆扑面而来..."穿透冷冽的空气直达人心,ADELE独特的咽嗓配合耐人寻味的曲调直击心灵,散发出一种渗透到灵魂深处的震撼,灵魂深处的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地方似乎一下子软绵了下来。
房间顿时静默了下来,冷偳坐到沙发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一刻,静谧在静静地发酵,那一种深远的味道美得就像是天堂。
当经理推开门,进来时,隔壁传来一声低吟,磁性中带着淡淡的冷漠,只是眼下似乎有些诧异,又似乎有些惊奇:"怎么也有人在吃饭的时候和你一样选ADELE的歌?"
冷偳一怔,这声音...
似乎是祈湛的。
进门的经理脸上的表情更奇异了。
云溪睁开眼,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的夜景,一双眼,如月下的幽泉,谁也看不清。
隔壁的声音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
估计也是送菜时推开了房门才流出来的。
冷偳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的古怪念头,想了想,终于问了句:"隔壁是不是有一位北京的客人?"
"很抱歉,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经理歉意地笑笑,可是眼底的惊异一瞬间就透出他心底的狐疑。
果然是萧家的那位吗?
只是,他为什么也在上海?眼下又在包厢放着ADELE的音乐?
冷偳意味深沉地看了一眼云溪。
对方却已经坐在位子上拿着一杯开胃酒,静静地品着,连眼角都没有扫他一眼。
一抹深沉从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