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看着呼吸微弱的张翠,轻轻地摇了摇头。
时间像是被放大镜一下子放大了数十倍,整个房间里的时间都凝住在一起了一样。
不速之客们都走后,整个房间里又陷入一片冷清。张凌海给律师打电话交代的时候,谁都没有看他一眼。
当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的时候,张凌海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人个子高高大大,年纪很轻,看上去是才毕业的学生一样,但眼底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一下子平添地老了几岁。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急切地凑到张凌海面前,僵硬地说道:"不好了,董事长。李总跑回公司召集各位大股东现在正在开会呢!"
李总?就是那个被赶出去的李霞?
果然脸皮够厚。
怕是刚刚那一群应声虫样的高层转过头去立马也倒戈相向,怂恿李霞,否则,凭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召集得到各大股东?
云溪怜惜地抬起手,隔着那层透明玻璃,沿着张翠的轮廓在空中缓缓地画出一个弧度。
如此温柔贤淑的一个女子竟然要管那群吃里爬外,心思贪婪的人,怕是早就心力憔悴,力所不及吧。
回头,对上冷国翼同样疼惜的双眼,云溪低低一叹,看来,今天是不能守到最后了:"这事,我来处理。"
望着诧异、愤恨、后悔各种表情凝在一起的张凌海,云溪摇头一笑,这人和她亲身的外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就连她当年把股市玩得风生水起时,在外公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头脑尚可的孩子。
张凌海不傻,还懂得安排暗桩在公司,可这么急忙忙地跑过来,怕是眼下公司上下早就知道这人的底细了。
到底是颐养天年久了,杀伐斗狠的日子简直就像是世界的尽头一样遥远。竟然连这点事情都能吃惊到现在。
不过,对手也是实在不够看。
如果换作是个聪明的,应该在一开始被李叔掌掴的时候,就立马跳起来,直接在这家医院的门诊部挂号做个伤口鉴定,随即找上媒体,狠狠地一个曝光,以忠心耿耿却被老董怀疑继而虐待毒打的新闻一搏眼球。顺便,找个"中立者",无意间接受采访时,最好也"顺口脱出"李家对张氏的开天辟地的恩情,要不是李霞的爷爷,张氏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疙瘩呢。到时,别说张凌海百口莫辩,就是要拿下整个张氏,也是易如反掌。
只可惜,那个声音妩媚的李霞是个猪脑子!
云溪抓起沙发上的衣服,散散地披在身上,对脸色已经冷静下来的张凌海说:"你直接让律师去公司吧,我把事情统统结束后,就回来。"
说罢,也不待他开口,打开病房房门,直接走了出去。
老李如影子一般随后跟上。
房间里顿时冷寂得像是荒原。
这时,谁都不知道,云溪只是临时的一个决定,却是彻底改变了张氏集团日后的一切...
云溪到张氏的时候,整个大厅空得就像是一个鬼楼一样,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服务台上空空荡荡的,就连电梯都一水儿得停在十八层的数字上。
云溪转头,那个长得像大学生的男会计此刻脸色几乎黑得像是个煤炭,支支唔唔地向她解释道:"十八楼是会议厅,公司所有人怕是都已经听到风声。"
云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偌大的大厅,也就是说,这里的人闲散到董事们在开会,她们同时八卦的习惯?连上班时间都顾不上了。
这样的管理,竟然还能混到现在?
她对张翠的"崇敬"几乎是立马又上了一个档次。
运气好到让她无语凝噎。就这样的管理,别说是在上海,任何一个二三线城市的公司也不会出现这么散乱的一幕。
此刻,要是她妈妈张翠在这,顶多呵斥一下众人,随即大家该干嘛干嘛,此事不了了之。
只可惜,她眼下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和这群小鬼折腾。
噙着一抹冷冽的笑,云溪按下电梯,漆黑的玻璃墙上,印出一个女子挑眉的神情。
这时,电话突然疯魔一样地响起。
云溪低头一看,是个陌生来电,只一秒,便接通了起来:"您好,我是冷云溪。"
"你好,我是张董事长委托的顾问律师,我现在正在路上,请问冷小姐你现在在哪?"作为专业律师,在接到张凌海电话通知后的一分钟内他就已经恢复了常态。却不免还是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将要接收这百亿资产?
张翠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国戚,累死累活也不过就捞上一个执行董事的名分。
各种势力的架空,以及各种类似于李霞的这类野心分子,将张氏几乎架在烤炉上炙烤。
没有谁不是正在打着张氏归属的主意。
否则,一大清早的,那群高层也不会闲着没事干,跑到医院去看望张翠。
当他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