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残红,心情难得地平静了下来。
门口的随从探了好几次头,不送东西进来,也不开口说话。苏华风觉得奇怪,问:“你这是做甚?”
随从小心翼翼走过来:“公子,小的听说了一些事……”
苏华风喝了一宿的酒,哪怕睡了半天,也还是有些头晕。他捏了捏眉心:“何事?”
“二夫人被老爷休了。”
苏华风修长的手一顿,侧头看了过来:“因为什么?”
随从摇摇头:“小的不知。好像是二夫人骗了老爷什么事。”他转而又道:“夫人回了娘家。老爷好像挺生气的……”
听着这些话,苏华风总有种事情已经暴露的预感。
他还没想出对策来,门口来了个管事:“大公子,老爷说,让你去郊外的庄子住上几天。”
苏华风:“……”父亲肯定是发现了他的身世。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爹呢?”
“老爷在外书房。”管事低着头:“老爷说,他不想见您。”
苏华风心里明白,九成九父亲听说了真相,这才不愿意见他。
想到此,他心里苦涩不已:“钱叔,麻烦你帮我给父亲带一句话。”
他看着天边夕阳,这个时辰出城,大概得赶夜路。夜路危险,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夜里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如今非要他今日就搬走,也只有父亲知道真相后厌恶于他才能解释得清。
“能够做父亲的儿子,是我的荣幸。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做爹的儿子。”
随从听得一头雾水。
苏华风没有再纠缠,缓步出了房门,上了去郊外的马车。
刚才那一瞬间,他想了许多,大吵大闹只会让所有人都讨厌自己。实在没必要把自己作得猫憎狗嫌。再有,虽然不是亲生父子,可这么多年来父亲在他身上费了不少心血,多年来对父子情不是假的。
或许,父亲会看在他乖巧的份上善待于他。
苏华平忙碌一整天回来,倒头就睡。
翌日早上,听着燕姨娘说起昨天府中发生的事,苏华平满脸诧异:“丽娘被休了?我娘回娘家了?为什么啊?”
他确实很讨厌罗丽娘,但婚姻大事,得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在祖宗灵堂前拜了天地,那就是夫妻。
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那个女人。父亲向来不爱管他们兄弟俩院子里的事,怎会突然插手?
他满脸不解:“夫人做错了什么?”
丫鬟也不知道,苏华平还要细细回想,就见门口处父亲身边的人到了:“二公子,老爷请您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苏华平最近要出远门,行李还未整理好,但父亲有命,他不敢违逆,丢下手头的东西就往正院跑。
“爹,我听说你给了丽娘休书?”
苏父看着冒失的儿子,心里愈发后悔。当初就不该怕兄弟两人争抢而故意漠视小儿子,到得如今,都已经成了亲的人,还是不够稳重。
“你要沉住气。”下意识的,苏父就开始说教:“对待长辈要有基本的尊重,你方才进门,应该先给我行礼,然后再说事。”
苏华平张大了嘴。
以前他也是这样的,父亲从来没说过他不对……倒是如此要求大哥。
想到这里,苏华平心里一动。父亲为何突然间变得这样严厉?
想到某种可能,他心里止不住怦怦跳了起来。试探着问:“我听人说,爹把大哥送去了郊外的庄子,为什么?”
苏父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地道:“他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我怎么说都不听,先把他送去郊外,让他好好反思。”
他看着小儿子:“你性子太跳脱,这样不好。说话也直,往后你开口之前,现在脑子默想三遍即将出口的话,若都没发现不妥,才可以说出口来。”
听着这些话,苏华平唇角的笑容都止不住:“爹,您放心,儿子一定改。”
想到什么,他又问:“娘刚回娘家住了一段,怎么又回去了?还是舅舅府上有要紧事?”
苏父沉吟了下,还是决定告知小儿子实情,免得他被人利用。
听完了父亲口中的话,苏华平张着的嘴好半晌放不下来:“大哥不是您亲生?这怎么可能呢?”
苏府内的人差不多都是同样的想法。
也是因为这些年下来,苏母掩饰得极好,别说外人了,就连苏父这个枕边人都深信不疑。
苏父面色不太好:“华平,你是我儿子,以后要接手家业,从今日起,不可再懈怠下去。”
苏华平:“……”本以为需要努力争取才能得到的东西,如今被人送到了手上。这就是天上掉馅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