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罗母说着话,又往她身后看:“华平怎么没来?”
罗丽娘捏了一下母亲的手:“我们进去再说。”
母女俩坐下,罗丽娘迫不及待问:“哥哥这几天可有哪里不妥?”
提起这事,罗母就想叹气:“把你爹手中的生意全都收走,就连送货的事都不让他做。你爹方才就是出去找那些管事喝酒,想打听一二。”
罗丽娘急切问:“哥哥可有想成亲的想法?”
罗母讶然:“没有啊!”
现在府中没有女眷,之前罗淮西一直挺忙,后宅都是交给罗母打理,要是有了正经的主母,她手中的那点微末权利,肯定也得交出去。想到此,罗母心下着急不已:“你从哪听说的?”
罗丽娘摇了摇头:“道听途说。”
罗母飞快道:“那肯定是有这股风啊,不然怎么可能会传到你耳边来?”她霍然起身:“不行,我得问一问去。”
罗丽娘也跟着起身:“我难得回来一趟,也该去见见哥哥。”
母女俩赶到外书房,刚到院子门口就被人拦下:“家主正在和管事们说话,不方便见人。”
罗母面色尴尬,心里却有些难堪。在几日之前,这府中上上下下任由他们一家人到处乱窜,根本不敢有人出声阻拦。
而近几日,她明显感觉得到府中下人对他们的约束。哪怕已经不止一次,她还是接受不了。
“丽娘怀有身孕,也就几句话而已,我们说完就走。”
罗母赔着笑脸,可守门的人却目不斜视:“家主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夫人,你别为难我们。”
两人只能站在门口等,足足两刻钟后,罗丽娘额头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面色也变得苍白,书房的门才终于打开,一众管事鱼贯而出。
这些管事在路过母女俩时,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没有看过来。
罗母脸上带着恰当的笑,本来想和他们打招呼的,被众人忽视之后,笑容变得尴尬起来。在几天之前,管事对待他们一家足够恭敬,老远就会行礼问安。看来 ,是罗淮西警告了他们。
母女俩又让守门的人进去禀告,这才得以进门。
书房里,罗淮西坐在桌案后面,看到两人进门,问:“你们有事吗?”
确实有事,但也不好上来就问人家的心意。实在是两家如今关系生疏,罗母再也摆不起长辈的谱,不好过问。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淮西,别太劳累。你刚刚痊愈,还是身子要紧,可别又累病了。”
罗淮西面色漠然:“我还得算账,没空闲聊。”
言下之意,若是母女俩只能说些废话,他没空听。
罗母怕被撵出去,又怕讨人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边上的罗丽娘好奇问:“哥哥,我好像听说你在议亲?”
“没有的事。”罗淮西手中扒拉着算珠,想到什么又顿了顿:“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过段日子就会定亲。”
罗丽娘一颗心直往下沉,努力镇定着问:“是哪个姑娘有这样的福气?”
想到那人,罗淮西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罗丽娘:“……”
她就是想知道确切的人选,所以才迫不及待赶回来的。
罗母听到这话,顿时急了:“你是家主,你的妻子可不能随便选。她得帮你应付各家女眷,要足够大度,还得有手腕帮你打理后宅,最要紧的是得门当户对……我这里有两个合适的人选……”
“不用了。”罗淮西头也不抬:“婶娘还是管管淮南,别让他在外头拈花惹草,听说前天晚上还为了与人争一位花娘打了起来,实在太不像话。罗府的名声可经不起这样败坏,再发生一次,你们就带着他搬出去吧。”
这话对于罗母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罗丽娘也呆住了。
住在一个府里,她就罗府的人,要是搬出去,她就只是罗府的亲戚,别看只是住处不同,身份上更是天差地别。
“不会!”罗母急忙道:“我会约束好他。”
眼看罗淮西无意多说,母女俩就要被送出书房,罗丽娘不想自己白跑一趟,试探着问:“哥哥,你的意中人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吗?”
罗淮西抬眼看她:“这跟你有何关系?”
罗丽娘:“……”当然有。
对罗母来说,这关系可忒大了。
如果是个听话乖顺的,她还能在这后宅呼风唤雨。如果是个有手段的,对于罗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