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防歹人吗?”沈月华再也忍不住,怒火冲天质问:“他们防的是我们!这和被关在府中有何区别?”
章鸿泰为了能够去怡然居,暗地里费了不少心思,又在母亲面前附小做低。沈月华再不满意,也该看在他辛苦付出一场的份上不要这么刻薄。
他们是夫妻,应该互相体谅对方的难处,心疼对方的付出。
可是她呢?
脾气暴躁成这样,一言不合就发火。
章鸿泰本来就心虚,被她这么直接戳破,只觉伤了面子。以前那些女人哪个不体谅他?
但凡懂点事,都该知道循序渐进,先搬去怡然居,把护卫打发走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一辈子那么长,她何必这么急?
一时间,章鸿泰心情复杂难言。满腔都是自己的付出被辜负的失落。
“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一出了事就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你还是个男人?”
章鸿泰忽然就怒了:“沈月华,去怡然居是你要的。我怎么低声下气的求娘你也看在眼中了,现在只能这样,你要是不满意,不想回怡然居,那我们现在回府就是!”
语气里颇不耐烦,饱含着怒气。
沈月华被他吼得懵住,反应过来后,气得浑身颤抖:“章鸿泰,你还说要对我百依百顺,这才成亲多久,你冲我吼了多少次?既然你不想将就,那你可以回去啊!”
顺便把那些守卫也带回去!
章鸿泰要是不想和她在一起,也不会想方设法搬出来,更不会连番冲孔玲珑动手,弄得自己如今进退不得。
她大声,章鸿泰比她更凶:“沈月华,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都看不见吗?你扪心自问,你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吗?”
跟沈月华提付出,她自认为没有要面前男人替自己做事,唯一一件,就是让他悄悄出去买毒蜈蚣。可他骗了她那么多次,只做这一件事有何不可?
“那些事都是你自愿为我做的,我可没有逼你。”沈月华坐回了榻上,强调道:“你杀人的事,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章鸿泰怒瞪着她:“我那是为了和你相守。”
“你配香包之时,我还没有想和你相守。”沈月华坐回了榻上。
看她满脸不以为然,章鸿泰强调:“是你说不与人为妾。”
沈月华气笑了:“我一个未嫁过人的姑娘家,本身又会医术。盯着我的人多 ,我说这话哪里不对?我那时候也没想嫁给有妇之夫啊!再说,你想娶我,可以休妻和离,为何要下毒手?”
有些事情,得一开始就辨清楚。
“章鸿泰,杀人是你自己的想法,当时我还阻止你来着,你不能把这事按在我头上!我何德何能能让男人为我杀妻?”沈月华拍着桌子:“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章鸿泰怒瞪着她:“无论你如何解释,总之我是为了你才想杀人的。”
沈月华:“……”忒无赖了!
“章鸿泰,你讲点道理。”
章鸿泰不甘示弱:“沈月华,你也别这么机灵,好事都是你的,坏事都是别人做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沈月华气得浑身颤抖:“我让你杀人?”她知道自己鼻尖:“我何时何地说过让你杀人的话?”
章鸿泰漠然看着她:“你没说,但你就是那么做的。你明明知道我是有夫之妇,还将我留在身边,夜里又让我留宿,言语动作间和我亲近。却又扬言不做妾,我不杀妻,怎么给你腾位置?”
沈月华瞪大了眼:“我明明是看你帮了我的忙,又见你夜里回不了城才让你留下……”看着面前男子脸上的讥讽,她点点头:“你非要这么说,可能我曾经也有不妥之处。但是,我没让你杀人!没让你杀人!”
章鸿泰冷笑:“你承认勾引我了?既然你知道我会对你动心,你还说什么不与人为妾?你这就是明摆着让我对妻子动手啊,孔玲珑这是没死,如果真的死了,也是因为你。”
沈月华自认背不了这么大的罪名,再次强调:“不关我的事!”
两人谁都说服不了对方,马车到了热闹的街上,以防隔墙有耳,都没有再开口。
看着面前满脸倔强的沈月华,章鸿泰只觉得身心俱疲。
忽然就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要什么与众不同?
以前那些温柔乖顺的女子不美么?
他为了沈月华付出自己的真心和无数人力财力,还辜负了外头那么多女子的心意。到头来,没得到她的真诚以待,反而互相怨恨,互相埋怨。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