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住上几个月,带得挺多,花销了几月,现在还剩下二百多两。
于普通人家来说,有这些银子,足以过得很滋润了。
赵荷月看了一眼床上无知无觉的人,把所有的银票用一块布包了,拿到院子里埋进了一个新栽的花盆中。又把她自己这些年存下来的体己埋到了边上的花盆里。
江少观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宿醉过后,他头晕得厉害:“荷月,给我水。”
赵荷月面色如常,端着一碗水送到他面前。
江少观瞅她一眼:“昨夜我何时回的?”
他记忆里好像自己发了酒疯,但又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做梦。
“半夜里,酒馆的伙计送你回来的。”赵荷月低眉顺眼:“你还怪我来着。”
闻言,江少观知道自己的那些记忆不是做梦,眼神中满是歉意:“荷月,我是不是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扪心自问,江少观会想着把母子三人接回,确实有赵荷月平时潜移默化的缘故。但真正做决定的是他自己,把这些事全部怪在她身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赵荷月沉默不语。
看来真的说得挺难听,江少观歉意更深:“我喝醉了,脑子糊涂了。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你别当真。”
都说酒后吐真言,正因为是醉话,才证明他心底里就是这么想的。
赵荷月心里清楚,这一回江少观想要回到丁府很难。若他回不去,那这件事就是扎在二人之间的刺,每每触碰都会疼痛。
既然如此,还不如分开。
赵荷月身为外室,确实设想过自己入丁府的那天。但偶尔也想过两人的关系被丁海瑶发现后,善妒的她不让他们两人相守,到时候兴许会把她远远送走。
她心里早已有两人会分开的打算。
“确实是我害了你,你怪我也是应该的。”赵荷月还是那么善解人意:“观郎,我只希望你别迁怒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这般卑微,江少观心里起了怜惜之意,将她的手握在掌中:“别害怕,我没怪你。”
赵荷月:“……”才怪!
她试探着问:“没有人愿意帮你说和吗?”
江少观沉默下来,道:“我会找到人的!他们无情,那我就用银子砸到他们动心。”
听到“银子”二字,赵荷月心下一跳,险些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心思浮动之下,手还是动了动。
江少观侧头看她:“荷月,此次事情不顺,但我们不会一直不顺利,总有苦尽甘来之时。”
赵荷月低着头:“我信你。”
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江少观觉得头脑清明许多,立刻起身去箱子里翻找。
见状,赵荷月努力装作镇定模样:“我去把饭菜给你热一下,昨晚我还生火给你熬了解酒汤。一会儿你喝一点,会好许多。”
她语气温柔,和往日一般无二。
江少观随便听着,手中动作不停,等他把箱子翻过一遍,不信邪地把里面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已经准备出门的赵荷月见状,好奇问:“你这是做甚?”
江少观拿起空无一物的匣子,问:“这匣子里的银票呢?”
赵荷月讶然:“就在里面啊!”她走上前,帮着翻找,疑惑道:“没人进来啊,怎么会不见?”
确定箱子里和地上一堆杂物中没有银票,她试探着问:“是不是你换了地方,喝过酒后忘记了?”
江少观想了想,笃定道:“不可能!我就没换过地方,也没想要换!”
赵荷月垂眸:“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要我帮你找?”
银子不在,江少观想要拿银子请人帮忙说和的事只能往回挪,丁海瑶本就生他的气,若是不尽快把人哄回来,越往后只会越难哄。
想着这些,他心里烦躁不已,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把整间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起身走到院子里,问:“荷月,昨天你出过门吗?”
赵荷月之前就深居简出,就怕别人发现她做外室,如今事情暴露,她就更不会出门了。摇头道:“没。”又担忧问:“没找到吗?”
江少观一拳狠狠砸在门框上:“连老天都耍我!”
赵荷月飞快奔过去,拉过他的手揉捏,柔声劝:“别着急啊。伤着了自己,除了疼外,一点好处都没。”
江少观焦躁的心情微微平复,道:“荷月,还是你对我好。”
赵荷月笑吟吟抬眼,伸手戳他胸口:“你啊,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我想去给舅舅贺寿都不能。”
江少观眼神里一抹厉色划过:“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