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掉下去就毫无生还可能。
丁海瑶先是父亲病重,后夫君横死,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惨,谁知在夫君的灵堂上,一个女子带着一双孩子前来认亲。非说那是夫君江少观的儿女。
两个孩子和江少观长相相似,那女子也能说出江少观长在隐秘处的痣。这两个孩子,十有八九是江少观亲生。
丁海瑶本就悲伤,连丧事都没太管。全权交由婆家人和管事打理,乍然得知此事,还没想好要怎么安顿母子三人,婆婆就已经一锤定音,儿子没了,孙子丁远鹏身子不好,她要把这个外头来的孙子留下。
丁家富裕,不缺这几个人的口粮。但是,丁海瑶还在丧夫之痛中,乍然得知自己被夫君背叛,又被婆婆强按头认亲,哪里肯认?
直接把母子三人轰了出去。
没想到那头刚把夫君下葬,回过头儿子的病情加重,大夫前来诊治后,说需要亲生兄弟的血为药引才有一线生机,否则,神仙难治。
为了儿子,丁海瑶深思熟虑后,打算接回母子三人。可惜母子三人还在怨她上一次撵人之事,根本不肯回来,更别提割肉救人。
母子三人很是为难了丁海瑶一段,既要银子又要面子。为了儿子,丁海瑶都忍了,付出大笔钱财,又请迎亲队伍替夫纳妾,将母子三人如祖宗一般请了回来。
母子三人住进来后,丁海瑶渐渐地发觉了不对劲,她正想查清真相时,却发现自己生了病,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与其说是中毒而亡,不如说是中毒后被人气死的。
*
秦秋婉从后堂走出时,灵堂上江母正和带着儿女前来认亲的赵荷月抱头痛哭。嫂嫂胡氏正在低声劝慰。
听到开门声,胡氏看了过来,欲言又止。
江母看到她,擦了下脸上的泪:“海瑶,观儿已经没了,这是他的儿女,你们夫妻一场,他这么做确实不对,可……人死债消,你再生气,也千万善待他们母子,免得让观儿在底下为你们担忧,成吗?”
虽然是问句,可语气笃定,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秋婉顿住脚步:“要怎样才算善待呢?”
江母想了想:“远鹏没有亲生兄弟,多了弟弟妹妹后也能互相照顾。你就把他们留下,既让观儿安心,也能为远鹏寻一个可互相扶持的亲人。两全其美的事,我看挺好。”
说着,看向管事:“先去收拾两个小院,把他们安顿下来。”
管事以前听家里老爷的话,老爷出事后,便听自家姑娘和姑爷的话,还没几天呢,姑娘就被连番打击得顾不上这些。
最近的丧事,他们都是听江家婆媳的话。闻言正想动弹呢,忽然察觉到一股凌厉的目光。管事抬眼,刚好对上自家姑娘唇边的讽笑。
管事一惊,脑中瞬间清明,立刻行礼:“姑娘,这……”
秦秋婉缓步走到母子三人面前:“我夫君刚走,你们就上了门。就算这两个孩子和他相似,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毫无关联的两人容貌相似并不稀奇,你怎能证明你和我夫君有私?”
她强调道:“江少观当年入赘我丁家,可是保证过会一心一意待我,若是有外心,便自己离开再不纠缠的。我不信他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外头和你乱来,且还搞出两个孩子来。”
赵荷月涕泪横流:“我是被人送给观郎的,初时他怜惜我命途多舛,把我安置在了外头的院子。后来,有次我生了病,他去探望我,然后就……我们都当那是意外,可一个月后,我有了身孕。我身子早年用了些虎狼之药,若是落胎,很可能一尸两命。观郎是个很好的人,他做主留下了那个孩子,就是芸儿……我从未想过来打扰您的日子,本来想一辈子都不出现在您面前,可观郎死于非命,我想为他上一柱香,送他最后一程。也想让两个孩子和祖母相认。”
上辈子丁海瑶听到这些,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就撵了人。
秦秋婉虽然感同身受,可到底是别人的事,她还能保持理智:“所以,你们是来认亲的?”
赵荷月拿不准她的想法,试探着道:“若您不喜,我这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您就当我从未来过……”
说着就要走。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怎能当做没发生过呢?
丁海瑶做不到。
江母也一样,儿子没了,丁远鹏这个孙子很可能留不住,小儿子只剩下赵荷月带来的这一根独苗,怎么样也得护好了。当下道:“不许走!少观已经不在,他的血脉,我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