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救,肯定会施以援手。我救张大公子,只是医者本分而已,夫人实在不必如此。”
“要的!”张大夫人眼神看向丫鬟。
所有丫鬟立刻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中间的圆桌上,垒了一层又一层。
“这些俗物,姑娘如今正需要,里面有一张两进宅子的地契,姑娘以后也不必再寄人篱下。”张大夫人一挥手,丫鬟们鱼贯而出。
屋中只剩下三人,她继续笑道:“康姑娘今年已经二十多岁,还是找先寻一门合适的亲事为好。”
听话听音,秦秋婉若有所悟。
张大夫人今日跑这一趟,一是道谢,二来就是为了提点。
或者说是表明态度。
她明说让秦秋婉议亲,也就是没有接纳她入太傅府的想法。
别说聘为儿媳,就连做妾都不能。
秦秋婉倒也能理解。
当下的婚事讲究门当户对,还得父母之命。所以,她知道张宇岩的身份后,就知道两人想要相守很难。
也罢,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能强求。
相爱的两人也不是非要朝夕相处才算圆满,若要强求,兴许会弄得他众叛亲离。秦秋婉只要远远的看着他,知道他安好,这便足够了。
当下笑道:“多谢夫人费心,我记下了。只是,这谢礼太重,愧不敢收。”
张大夫人见她乖巧,对此接受良好,并没有不满或者怨愤,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些:“于你来说,这些东西很贵重。但对我来讲,这些跟我儿子的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我是真心想要谢你,你不必多想,收下就是。”
秦秋婉笑着上前,从里面挑了一对玉镯:“这就够了,其余的,还请夫人收回。”
张大夫人还想要再说,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
满脸苍白的张宇岩扶着门框,喘息了下:“娘。”
看到儿子,张大夫人面上微微一变,神情愈发难看:“宇岩,你这么重的伤要卧床休息,我一会儿就来探望你,你别着急啊!”又斥责边上一脸担忧的随从:“你也是,为何不拦着?”
随从像是吃了黄连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倒是想拦,可也要拦得住啊!
“赶紧回去。”张大夫人正是知道儿子待康娘尤其不同,这才飞快上门送谢礼了结了这段关系。
没想到重伤卧床的儿子在得到消息后,愣是强撑着起身赶过来……如此看来,儿子对康娘的感情比她以为的还要多得多。
张大夫人想着这些,飞快往门口赶,就想赶紧岔过这事,路过秦秋婉时,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大龄未嫁女子,容貌确实长得好,可这天底下美貌的女子多了去,她眼中的康娘,除了不卑不亢些,说话做事大气些,和别的姑娘没什么不同。
张宇岩却没动,看着桌上大堆礼物,问:“娘这是帮我谢救命恩人吗?”
张大夫人倒也坦荡,点头道:“康姑娘救了你的命,咱们府上总不能一点谢礼都不给……”
“娘,我都二十三了。”张宇岩强调:“我是个大人,会处理自己的事,我知道要给救命恩人道谢。”
张大夫人板着脸,佯装不悦,半真半假笑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就算七老八十了,在我眼中也是孩子。再说,你还没成家,算不得大人。”
说到这里,张大夫人又满心不是滋味,儿子二十多岁,早该成亲。那些年里,她和太傅府其余人没少费心思,可都被儿子拒绝了。又有高僧批命,说他晚婚最好,所以才拖了这么多年。
等了这么久,难道就为了等康娘?
她宁愿儿子缘分还没到,儿媳还在别的地方等着。
她说着话,伸手去扶儿子。
张宇岩不动,面色肃然:“娘,我有事要跟你说。”
张大夫人眼皮一跳,急忙阻止:“你身上有伤,站得太久伤口容易崩开,咱们回房躺下再说。快点!”
语罢,不由分说拉着儿子就走。
院子不大,江夫人追出去,母子两人已经进了房。她回过头,看到桌上的谢礼:“康娘,你还是收下吧!这些东西是挺贵重,可对于太傅府来说只算九牛一毛。你拿了,大家都安心。”
秦秋婉抬起手:“这镯子就挺合适。太多了我可不敢要。”
江夫人:“……”
这么半天,她也看出来了。张大夫人上门,道谢是真,可想要张公子和康娘撇清关系也是真的。
母子俩没谈多久,张大夫人出来后,特意找到了江大夫为儿子讨了一碗安神药。
当日午后,昏睡着的张宇岩就被抬出了医馆,抬回了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