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太子殿下,真的是个情种呢! 哎呀呀!可了不得! 太医作为掌握宫闱秘闻最多的一个群体,那些负心薄情的故事听得多了去了,可这么深情不移的事还是头一次见,故而都掩饰不住兴奋,一个个全都竖起了耳朵等待后续。 偌大个殿内,脸色不太好的人只有两个。 那就是长公主和赵子仪。 长公主望着李玄夜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皇帝。 那时,皇帝对皇后,也是这么温柔…… 可后来呢? 皇后早逝,皇帝落了一身病,身强力壮的太后野心日益膨胀,以致两党相争举朝中分。 痴情帝王,是女人之幸,却是江山不幸。 况且,赵氏一门双雄,赵子仪又野心勃勃,一旦女儿成了皇后,将来必定成为大患。 皇帝好歹有她这个姐姐出面周旋,可太子呢?将来有谁能帮他呢? 赵子仪的心情则就更为复杂了。 看太子这表现,似乎是真的没忘记微姐儿…… 早知道他这么情根深种,自己费那么大劲干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久居上位之人,有几分真心? “殿下抬爱,微臣感激不尽!”赵子仪一撩衣袍,对着背影肃然下拜,“微儿身为大魏子民,忠君爱国是为本分,不敢居高自傲,更不敢让殿下挂念……” 话未说完,李玄夜倏然转过身来。 他眸子微微眯着,几分冷意乍然迸射,居高临下望着地上的人,问道:“嗯?” 赵子仪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但又不想把送上门的好处彻底推开,于是斟酌片刻,选择了更为狡猾的话术:“到底夫妻一场,纵是缘分已尽,也是非比寻常。” “正是。”李玄夜淡淡一颔,“所以丞相家事,便是孤之家事,如今尊夫人受害,孤岂能袖手旁观?” 他说得义正词严,平淡中透着威压,仿佛之前的温柔深情从不存在,一时殿内之人皆有些茫茫然。 但赵子仪却是最心知肚明的。 这小子,是在算计自己呢! 言下之意——念着与微姐儿的这段旧情,徐云娇中毒之案他会帮忙摆平。 赵子仪暗自冷笑一声。 他抬起眼,对视着李玄夜的眼睛,问道:“真相尚未查清,殿下怎知是受害?倘若果真是误会呢?” 想用这事拿捏住他?小太子还是嫩了点! 李玄夜眯了眯眼,眸底越发森冷:“既然真相尚未查清,丞相又怎知一定是误会?还是说,此事另有隐情?” 这话不留任何情面,尤其是上位者对臣子,无疑就是在指责对方忤逆不忠了。 赵子仪猛地一个激灵。 看来,此事太子是非要插手不可。 可他一向老谋深算,怎能容忍节外生枝? 微微一笑,他也不再客气,反问道:“殿下口口声声念着与微儿的旧情,心里却对她的父亲如此多疑,难道不怕她心寒吗?” 李玄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倘若不追查,只怕她对你更寒心。” 两人你来我往,表面上波澜不惊,看在众太医眼里只觉得好无聊—— 查还是不查,不是一句话的事吗?太子也真是的,一声令下,太医院全体出动,赵子仪还敢阻拦吗? 更奇怪的是,赵子仪居然一点都不着急,就算不担心自家夫人,难道连自己的孩子也不当回事吗? 再这么谈下去,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还有长公主,别人不心疼,可那是你的女儿啊,你也不心疼吗? 长公主确实是心疼。 对权术的了解让她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所以才一直忍到了现在。 胎儿的死活,她其实并不太在意,甚至她并不想要这个孩子生下来。 当初突然怀孕,她就觉得事有蹊跷,现在快要临盆之际却突然中毒,再结合赵子仪一点都不心急的表现,她有充足的理由可以判断一件事—— 这个孩子,只是赵子仪的一个筹码! 但,他苦心拿一个孩子做什么筹码呢? 长公主耐着性子,看他和太子过了好几招,也没得到一丝想要的真相。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赵子仪这个很毒的计划,太子并不知情。 否则就不会如此多疑了。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