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孩子,送什么都不好。”赵昔微稍加思忖,道:“就准备几百两银子好了。” 语气一顿,“也不用太多,只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就一百两吧。” 锦绣张大了嘴巴:“这……会不会太少了?” 她觉得,自家主子是不是在人情上太过淡泊了,便刻意又提醒了一句:“大夫人跟您的关系本就已经很僵了……” “僵就僵吧!”赵昔微挑眉,“难道我送一千两一万两,她就会跟我好了?” 见锦绣满脸惊讶,便解释道:“人情这种东西,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两人之间的感情,有就没有,没有就没有,不是经过你来我往的送礼,就能培养起来的。换句话说,一个人她有心要跟你好,你送什么礼物她都喜欢;若一个人打心眼里就讨厌你,那你送再多的礼、说再多的好话、再把她当成自己人,她也不会给你一个好字。恰恰相反,你越对她好,她就越看不上你。有用的时候就想着利用你,没用的时候就想着踢开你,咱们做人要做明白人,不能做冤大头,更不能做软柿子,虽说关系需要经营,但也要看这段关系值不值得。” 她语气一顿,轻轻叹了口气:“况且,钱是最不经用的,别看我现在手里头有十万两,可以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咱们以后吃穿用度都得靠自己,每一笔钱的去处都要再三斟酌,万不能大手大脚随意挥霍。” 一番话说下来,锦绣的表情慢慢充满了敬佩:“是奴婢想得太简单了,多亏小姐您看得长远。” 主仆都是十几岁,论过日子,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个过法。 更何况赵昔微还想要自立门户,有大把银子傍身,那日子总是要滋润许多的。 第一件事有了结论,锦绣接着汇报第二件事:“老夫人同意给二爷办喜事了。” “哦?”赵昔微一愣,“拖了这么久,老夫人终于松口了?” “是啊。”锦绣表情有些尴尬,“听说是老夫人亲自上门去裴家说的亲。这对裴家来说,是天大的面子了,裴家虽然心里还是不太舒服,但赚足了面子,便也就应下了。” 赵昔微挑了挑眉,忽然反应过来:“是不是和晋王有关?” “奴婢不知。”牵涉到宫中,锦绣也不敢多说,只道:“奴婢只隐隐听人提了一嘴,说是晋王昏迷了整整七日,裴才人在淑妃娘娘宫里闹了七日……淑妃娘娘没有办法,便递了信给老夫人,让老夫人去裴家多走动走动。” “……” 裴家动了谋逆念头在先,晋王差点助纣为虐。要没有她这一剑,场面收不收得住还两说。 与其说是她大逆不道刺杀皇子,倒不如说是她阴差阳错挽救了晋王、挽救了裴家。 皇帝为了保全儿子,选择了轻轻放下,可他能不知道真相吗? 怎么会纵容裴才人如此大吵大闹…… 算了…… 天家的事情,她看不懂也看不透。 况且裴二姐都大着肚子了,迟早也是要嫁进来的,不然丢的还是两家的脸。 赵昔微摇摇头,不想再过问什么。 锦绣继续禀报第三件事:“大公子要回来了。” “大公子?”乍一听这三个字,赵昔微差点没想起来,愣了一下后才想起,这是赵二叔的长子,也是赵府第一个孙子。 当年赵子仪在婚事上不肯妥协,耽误了好几年,又恰逢赵府落难,老夫人迫于形势,只好让第二个儿子先娶亲。 大公子赵承远是袁氏所生,常年云游在外,几乎都没怎么归家,就连赵昔微大婚,也只是托了亲信传话,没有打过照面。 这次突然归家,怕是为了赵二爷的喜事。 “他也真是看得开……”赵昔微表情复杂,“父亲再娶新人,他还能赶回来喝喜酒。” “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锦绣摇摇头,提醒道,“您忘了,大公子也快要定亲了。” “定亲?”赵昔微心中惊讶。 “是啊,和乔家!您不记得啦?乔姑娘跟您说过,她好像还不大情愿呢!” 赵昔微眉头一皱,恍惚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赵二叔有了新人,袁氏坚决不肯接受,又是分家产,又是闹和离,闹得满京城是人尽皆知。 于是不可避免的使儿女的姻缘受到了影响—— 京中门第差不多的,没有谁愿意替女儿寻一个这样鸡飞狗跳的婆家; 而门第太低的,赵府又看不上,想当年落魄时都能与袁家这样的首富结亲,现在就更不可能选择小门小户了。 几个儿子的婚事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