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云娇回忆起这些点点滴滴,再平常不过的夫妻相处,在她这竟然也成了难得的恩爱,“他顾及着我的身子,自从有了孕,就一直……”说着就红了脸,飞快地瞟了母亲一眼,“一直没有碰我一下……”
这种话,这神态,若是个普通妇人,兴许也就真的信了。
但长公主出身皇家,年青时伴在太后身侧,常参与对朝政的出谋划策,这种内宅的儿女私事,又怎么能瞒得住她的眼睛?
她眉心皱了一下:“需要你的时候就碰你,不需要的时候就撇开,他拿你当耗子耍呢?”
“母亲,不是的!”这话徐云娇可就不爱听了,骂她可以,骂她爱的男人却是不行,“母亲,他不是这种人。”
“娇娇——”长公主望着她,目光晦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孩子,只是他的一个计谋?”
“什么意思?”徐云娇糊涂了,“什么计谋?母亲,您在说什么呀?”
长公主摇摇头,重新问道:“他前面十几年对你不闻不问,却突然一下子就对你亲近起来,还这么快就和你怀了个孩子?娇娇,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吗?”
“哪里奇怪了?”徐云娇疑惑地望着她,“他废了双腿,哪里也去不了,只有我日日夜夜照顾着他,他对我好点儿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会是正常!
一个孩子,来得毫无征兆,孩子的父亲,对此反应平平,而最重要的是,当时赵子仪废了双腿。
这个孩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筹码、一个工具、甚至是在掩饰着什么目的。
可至于是什么目的呢?
却是无人得知。
就算敏锐如长公主,好几次试图从徐云娇这儿问出点什么,却都是无功而返。
以徐云娇这样的脑子,赵子仪若有心想要瞒她什么,那还不是跟喝水似的轻松?
长公主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娇娇,你之前不是想和离吗?”她握住了徐云娇的手,试探问了一句。
“娘,您说什么话呢?”徐云娇满脸错愕,“我现在怎么可能和离,我还怀着他的孩子呢!您是不是气糊涂了呀!”
“我没有生气。”她表情冷静,带有皇室中人特有的无情,“你要多多留意着他,要知道,他现在一身烂账没算干净,就冲沈玉清竟敢给皇后配绝嗣药这种事,皇帝迟早都是要摘了他的脑袋!而你,才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说到这,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仿佛是窥探了某个隐秘的角落,她的表情随之就是一沉。
难道说,这个孩子,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母亲,您把他也想得太坏了。”
徐云娇满脸忿忿,替赵子仪辩解了起来,“这事怎么能怪他?明明是他被姓沈的连累了!她的为人我知道,向来是孤傲清高、目下无人,连私自生子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她做不出来的?现在她死了,皇后也不在了,死无对证,陛下心里难受,所以才迁怒他罢了!再说了……”
徐云娇不解地瞪大了眼睛,“去年那野丫头刚刚认亲的时候,我求您做主让我和离,您当时还骂我呢,说我不懂事,不为大局考虑,现在我想为大局考虑了,您又来劝我和离,您到底什么意思啊?”
长公主越说就越觉得心累,但自己宠坏的女儿,除了忍着也没别的办法了。
只好耐着性子道:“我从前拦着你,不让你和离,是因为当时他对朝廷有用,皇帝和太后之间需要他平衡。但现在看,是没什么用了。”她冷冷一笑,“既然没有用了,也就不用委屈你了!”
“不行!”徐云娇断然拒绝,不仅如此,还呛了她一句:“哪有您这样做母亲的,竟然要劝女儿和离!”
“不和离,那万一以后陛下又要迁怒他,你和孩子怎么办?”长公主越说,就越觉得自己隐隐猜测到了什么,“难道你带着孩子去太后面前求情?去陛下面前求情?我可不想你受这种罪!”
“母亲您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呀!”徐云娇被彻底搞懵了,“母亲,我嫁了他,这辈子就认定了他,陛下要迁怒他也好,要砍他的头也好,我也是不会离开他的,相反,我是要与他共进退的!”
“……”长公主越听就越觉得心烦,索性一挥手,略过了这个话题,跳到了另一个:“你既然打定了注意要和他共进退,那为什么就是忍不了微丫头?”
“这不一样!”提到赵昔微,徐云娇的柔情蜜意就褪了个干净,“她是沈玉清的孩子!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她嘴硬地道,“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让娘家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安排她早点嫁出去,这也是为她好啊!她难道一辈子不嫁了,要立个贞节牌坊不成?”
长公主气得哭笑不得:“你就算是要把她嫁出去,也急不了这两天啊。她现在虽然不是太子妃了,可到底也曾是太子的女人,你就这么急哄哄的把她赶去嫁人,到时候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恶毒的嫡母!你就高兴了?”
“我就是恶毒怎么了!”徐云娇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不可能和她好,也不可能接受她,她有多远离我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