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府上的定例,赵昔微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钱。
若是想做点儿自己的事,这点钱太不够了。
突然就想起赵承燕那番关于炮制花茶的话来。
不由得心中一动。
蔷薇园没别的好处,就是宽敞,若是将园子后面那几块荒地开垦出来,在开春之际种上鲜花和水果。靠着自己这一手的制茶手艺,必能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不过又想到江夏王妃那暧昧的态度,就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如孙嬷嬷所言,那联姻之事十有八九会定下来,那她哪里还有时间去为自己打算呢?
这种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太差了。
该如何改变呢?
赵昔微躺在床上,乌黑发亮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帐顶,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卯时初,赵昔微醒来,推开窗发现外面白茫茫一片,才知道后半夜下起了大雪。
鹅绒一般的雪花妆点了整个世界,偶尔有风吹过,院子里的梅树晃动着枝丫,带下来扑簌簌的雪,似飞花一般满天飞舞。
赵昔微怔怔地看了一会儿雪景,目光落在院子的一角,突然暗道一句糟糕!
她的蔬菜!
大雪茫茫,院子里那一畦萝卜白菜被压得蔫头耷脑。
赵昔微忙唤了柳妈妈,吩咐她带着几个小丫头去扫雪。
珍珠就去小厨房打了热水,由银宝服侍着梳了头,玉兰将昨夜放在灶上煲了一夜的红枣小米粥端上来,又摆开了一小碟的香辣绵软的酱黄豆、一小碟清脆爽口的酸萝卜、一只切成两半的红心咸蛋。
赵昔微吃了一小碗粥,正等着孙嬷嬷过来开始礼仪训练,有小丫头在门外禀报:“三小姐,老夫人让您现在过去荣安堂。”
赵昔微忙命玉兰去给孙嬷嬷传话,换了一件银白色镶狐狸毛的斗篷,带着锦绣出了院门。
赵府各大宅院的游廊蜿蜒相通,不论是下雨还是下雪,都可以自由自在的抱手而行。
从西边耳房的月亮门而入,穿过长长的游廊,来到了荣安堂正房。
大雪纷飞,院中红梅开得正好。
两名少女站在廊下。
一个身穿鹅黄羽缎披风,一个身穿海棠红镶灰鼠毛的小袄,仰头看着廊外的飞雪红梅。
正是赵承羽和赵承燕。
赵昔微便停了脚步。
这姐妹俩一直敌视自己,特别是赵承羽,揪着机会就要嘴上逞几句能。
赵昔微懒得跟她纠缠,便打定主意等她们先进去了再说。
却不想赵承燕目光一瞥就看见了她,笑容僵了僵,低咳了一声道:“微姐姐也来了啊。”
她这副不自然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多想,甚至生出攻击性来。
一时间,在廊外待命的丫鬟婆子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但赵昔微并不是个敏感脆弱的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基本利益,一些口头上的是非,她并不想去争。
面对一院子的尴尬气氛,赵昔微笑了一笑,坦然自若地走过去:“燕妹妹好。”
赵承燕轻轻行了一个礼,笑容端庄地道:“微姐姐昨夜睡得不好吗?看姐姐眼窝有些发青,上次淑妃娘娘给我送了一盒百花粉,一年半载的我也用不完,一会子让人给姐姐送去,姐姐皮肤白嫩,扑一点香粉在脸上,最是显气色了。”
赵承羽脸色猛地一白,咬住了嘴唇。
大魏年轻男女都爱美,胭脂水粉的做工精益求精。
最好的要数宫里御制的百花粉了。
须得取一百种鲜花,用镊子去掉花蕊,晒干研磨成粉,然后加入香露、油脂、上好的珍珠粉一起烘焙成粉末。
扑在脸上,可使肤色轻盈白嫩的同时,又透着明亮红润的光泽。
因为做工太过繁复讲究,一年也就不过一百盒。
淑妃娘娘正得盛宠,御府送了三盒过去,她心里惦记着娘家,就给赵承燕送了一盒,其他的姐妹都没有。
现在赵承燕一出手就转送给了赵昔微。
这样的转变让赵承羽感到很不舒服,就如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了一样。
她冷哼了一声,眼里带着怨恨、鄙夷,看着赵昔微阴阳怪气地道:“微姐姐天生丽质,连王妃看了都要夸一番的人物,怎么要用得上涂脂抹粉呢。”
赵昔微错愕,很快就明白过来,赵承羽是为了昨天王妃送项链之事记恨上了自己。
真是可笑,王妃要给谁送什么,是她能控制的吗?
再说了,就因为王妃对自己表达了喜欢,就要忍受你无缘无故的嘲讽?
赵昔微虽然不是个小性子的人,但是并不代表她逆来顺受。
一抹狡黠的笑意闪过,她携了赵承燕的手,亲热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个女子能拒绝胭脂水粉呢?妹妹既然有这样好的东西,姐姐怎么会不需要?”
赵承燕的手腕有些僵硬,却没有办法往回收,只得保持端庄得体的笑容:“姐姐喜欢就好。”
赵承羽气得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是啊,马上就是议婚宴了,你可要好好的打扮,别丢了我们府上的脸才是。”
赵昔微听了心里有些厌烦,脸上却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