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带着秦欢母女一路到了一处院前停下。
林氏裹足不前。
“这是苏……”姨娘两字在嘴里打了个转,“夫人的院子。”
当初苏辛梅为妾,相爷多少个日夜都抛下她来到这个院子,就连欢儿生病发高热,他都被勾魂了一样留宿在这。
秦欢蹙眉。
苏辛梅这是在故意折辱娘亲?!
“我们不住这,请管家另找一处。”
“这是夫人安排的。”管家不快道,还怪能挑拣的,相府里有处给她们这对穷酸母女住就不错了。
秦欢锐利的视线看过去,那张略黑的脸吓得的管家差点咬了舌头。
这野丫头怎么看着这么瘆人?
“要先回禀了夫人,夫人同意才……”
管家话还没说完,秦欢冷笑着瞥了眼管家脖领上不太明显的脂粉。
那眼神毫不避讳,管家心虚的慌张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秦欢带着林氏离去了。
“这是要去哪?”离开眼前的院子,林氏松了口气。
“我知道府中有一处,一定还空着。”秦欢道。
见到女儿这么有主意,林氏又欣慰又心酸。若不是她这些年越病越重,所有的事也不用都要女儿来扛。
现在身体一日日见好,日后女儿就由她护着。
秦欢站在一处荒废已久的宅子前,朝林氏笑了下,“娘亲,咱们以后就住这。”
“住这?”林氏记得,这个地方曾经死过一个妾室,后来传言闹鬼,就荒废无人住了。
“这里清净,收拾出来一样住的。娘,咱们回到相府,活人都不怕,还用怕死人吗?而且娘这么善良,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林氏被女儿的机灵样逗笑了。
两人一起迈进了荒废已久的院子,虽然破落,好在屋子里的桌椅柜子床榻都齐全,暂时对付着住下没问题。
秦欢将娘亲摁在板凳上休息,自己去找水来打扫。
院子里有一口井,但是已经枯了。
秦欢蹙眉,想着空间里的泉水看起来取之不尽,便试着悄悄将泉水取出倒入井中。但没几下她就发愁了,这就好比精卫填海愚公移山……
正发闷呢,忽然听到水流涌动的声音。
低头一看震惊了,漆黑的井里逐渐看到了井水,而且水位还在升高,到了木桶能打到水的位置便停止了。
枯井里有水了!
秦欢将木盆里打了水,到屋子里开始擦拭。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擦拭完的家具焕然一新,古朴中透着一股古香神韵。
“欢儿真厉害,屋子打扫过,一点都不像是许久未住过人的样子。娘亲看这家具都喜欢,日后也不必再换了。”
娘亲竟然也这样觉得。
秦欢更加觉得神奇。
等到屋子里打扫完之后,再将院子简单的扫了,给角落的一株枯萎的桃树浇了水,总算是大功告成。
秦欢累瘫在榻上,看来要明日再将厢房收拾出来,今日她和娘亲住一个房间,她就住在这书榻上。
刚要进入空间境泡个温泉解解乏,就听到外面一声怒吼。
“不孝女,你给滚我出来!”
林氏身体未痊愈,时常疲乏,不知不觉就在床上睡着了。忽然被一道怒吼惊醒,看向秦欢。
秦欢抻了个懒腰,她前世经历过,自然知道这个渣爹心偏的很,那对母女背后一通煽风点火,渣爹就开炮,听这一嗓子,哪有身为一个丞相的城府和持重。
她慢悠悠的站起来,“娘,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和父亲顶撞,我自有办法。”
林氏没反应过来,女儿已经出去了,她赶紧跟上。
院子里,乌泱泱一堆人。
贵女们走了,秦筝儿跟在渣爹和林氏后面,其余的全是相府里的下人。
秦观海看到屋子里出来的秦欢和林氏,脸上毫不隐藏的厌恶。
就这幅黑丑瘦弱的鬼样子,到底结交了什么人,敢拆他相府大门!打相府脸面!
“你给我跪……”
“爹!”
秦观海‘啪’的甩出威武的鞭子,秦欢顿时站在那声泪俱下。
这一下,给怒气冲冲的秦观海弄的一愣。
“爹,女儿终于见到您了,这些年,几乎每天都能梦见在爹的膝下行孝,可每当睁眼,就只有病倒的娘亲,还有那每日做不完的活,每顿都吃不饱饭……现在爹将我和娘接回来,女儿真的太高兴了……”
哭着哭着,秦欢柔弱的瘫倒在地。
秦观海手握着鞭子,像是嗓子卡着鱼刺,不上不下。
演戏嘛,谁不会!
秦欢余光扫过苏辛梅和秦筝儿目瞪口呆的样子,用手挡着脸偷笑了下,随后擦掉眼角的眼泪,新的泪珠断线的珠子一样又掉了下来。
这场面真真是见者伤心听者落泪。
仆人们一致觉得作为相府嫡女,活的实在太惨了。
秦观海心下也被触动了下。
苏辛梅反应过来,赶从旁道,“这可怜孩子,在庄子里到底遭遇了什么,若是老爷知道,绝不会让你们母女过的这样辛苦。”
“定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