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子?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怪异的神色。
这个中年男人不仅认识外面那位老太太,甚至还有着相当亲近的关系。
“勇子?”门外徐萍的语调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不再是之前那种病态的声线,似乎在中年男人的呼唤下恢复了一些神智。
“勇子!你怎么在里面?我...我要怎么进去?”徐萍的声音不再嘶哑,她焦急地轻敲电梯门,好像一位找不到孩子的母亲,“开门啊,开门!”
“唱歌!萍子,你唱首——”
砰!
路源的眼神仿佛要杀人,他的拳头缓缓从勇子脸上挪开,后者的脸皮抽搐着,歪斜的鼻梁骨下流出涓涓细流。
“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揪下来。”
路源死死地盯着勇子,虽然在迷雾中他的能力被彻底封禁,但那股力量早已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的内心。
因此,看到他这副模样,勇子果断地闭上了嘴。
他知道,面前这瘦削的年轻人说到做到。
“好、好、好。”徐萍的声音在嘶哑和焦急中不断变幻,“你等着,勇子,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唱给你听,救你出来...”
“我......”
徐萍的声音突兀地中断。
路源满脸狐疑地环顾了一圈,见众人都是一样的神色,正当他缓缓起身,准备贴在电梯门上听听动静的时候,一曲凄厉幽怨的歌声自门缝钻了进来。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歌曲”,而是哀嚎。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像是锋利的碎片,狠狠地钻进耳朵,在电梯内每一个人的耳中搅动,路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当即便捂住耳朵跪在了地上。
路源艰难地向后看去,其他人痛苦地躺在地上打滚,身体最差的绿发女孩面色惨白,目光已然呆滞,殷红的鲜血从耳中流出。
仅凭着手掌根本无法阻挡这极具穿透力的歌声,那声音径直钻入脑海,在脑海深处形成一波又一波的凄厉风暴,不断地冲击着众人的心灵。
路源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咬牙起身,一脚踩在勇子的手掌上。
“啊!”勇子发出一声惨叫。
“勇子?勇子你怎么了?”果然,徐萍的歌声突兀地停了下来。
借着这短暂的停顿,路源扶着墙站了起来,他环顾了一圈,见后面的几人皆是摇摇欲坠,几近昏迷,便将凶狠的眼神转向勇子。
“唱!”勇子面色一凛,惊喊道,“继续唱,说什么都别管我!”
路源冷笑一声,将手掌按在开门键上。
“你...”勇子脸上阴晴变化,“萍子!别唱了,你要小心——”
门外的老太太很听这中年男人的话,歌声再次响起,无论勇子再说什么,她都没有停下。
哀歌重新响起,路源再次跪倒在地,他剧烈地呼吸着,右手依旧按在开门键上。
直到,开门键逐渐变成红色。
长按,代表着紧急指令,将紧急指令施加在开门键上,那么...
路源身上的肌肉绷紧,他左手摸出那柄匕首,右手闪电般松开了按键,电梯门并未像平常一样缓慢打开,而是瞬间敞开,凄厉的歌声音量在一刹那扩大了一倍有余。
路源毫不犹豫地向门外冲去,外面是一片惨状,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浑身染血,悠然地坐在白骨堆积而成的椅子上放声高歌,她的面庞阴冷如恶鬼,翘起的右腿下露出枯骨状的脚踝。
见电梯门陡然打开,徐萍显然有些错愕,未等她从那张崭新的骨椅上下来,路源的身体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匕首的银光闪烁,徐萍的脖颈处便多了一道血窟窿,流出黏稠暗红的血浆。
徐萍的歌声就此终结,她仅能发出空洞的气流,再也不能唱出那如地狱序曲般的歌声。
“呃、咯咯、咳咳咳!”徐萍睁大了双眼,双手像溺水的人一样无助地挥舞着。
她的生命飞速流逝,很快,便垂下了头。
而诡异的是,随着徐萍生机的褪去,她原本就苍老干枯的肢体进一步缩水,迅速变得干瘪、灰黄,像是一张久经风化的皮囊。
“你做到了,路源...”背后有着微弱的声音传来。
路源转过头去,电梯中只有谢澜勉强坐起了身,余下的双胞胎姐妹尚保持着清醒,向路源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神色,绿发女孩早已昏迷,尚不知生死,角落里的勇子则是一脸绝望和凄然。
“你们感觉怎么样?”路源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他一把将枯萎的徐萍拽了下来,自己坐上了骨椅。
骨椅简陋,上面还有尚未撕下的碎肉断筋,浓重的血腥味弥漫,路源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
靠在椅背,下意识地将双手放上扶手。
这张椅子,没有左扶手。
路源默然,他彻底确定了那个男孩的归宿。
“早知道,就把你带上了。”
他嘟囔了一句,但并未后悔自己的选择,话音刚落,清脆的掌声响起。
“为死者默哀,为生者奋战,不错,你已经领悟到了异栋的宗旨。”
是徐雅铃,她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装,叉着腰站在走廊,脸上露出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