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师,可是这天下最大不敬的勾当······李秋子,你的人性得有多么的卑劣才能下得去这个手?”向缺盯着李秋子,这话说的挺扎心,属于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了。
王昆仑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的情商离家出走了么?这么说,本来已经达成的盟友关系是不是得支离破碎了?
李秋子面无表情,看了眼眼睛直勾勾盯着向缺的王昆仑忽然开口说道:“大师兄”
“唰”王昆仑惊愕的转过脑袋,看着李秋子,这个称呼至少有将近六七年没有在他的耳朵里听到过了,在龙虎山王昆仑以下的弟子叫了他有二十年,可几年前当他背上龙虎山叛徒这个名称的时候,就没人再这么叫他了,这一声大师兄将王昆仑的思绪给推到了许久之前。
李秋子轻声问道:“我如此坑害陈明寅,事后你恐怕会更瞧不起我吧?你似乎······向来都瞧不起我这个师弟?”
王昆仑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李秋子自嘲的笑道:“当年,你是被逼叛出山门,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天下知但世人谁也责怪不了你,甚至提到王昆仑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得竖起大拇指,你这事做的很爷们,所以我挺不服气的,为什么你离开龙虎山了不当大师兄了,你仍然还能压我一头,这是我对你唯一敌视的理由,而不是因为你叛出山门这件事,大师兄我现在这么叫你其实没毛病,因为我没拿陈明寅当过师傅,我却可以拿你再当我的师兄”
王昆仑终于开口说道:“说这些干什么,时过境迁了”
李秋子突然眯着眼睛,嗤笑着说道:“你自幼进龙虎山,都说你是孤儿,是被陈明寅收留后给抱上山门养大的,我上山那一年也是不过三四岁但也不记事了,大师兄你说哪来的那么巧的事,你和我都是孤儿啊?他好像也没说过,是在孤儿院领养的我们吧?那这陈明寅怎么就会那么挑,把龙虎山的两大弟子都给挑成了孤儿呢,呵呵,你就没寻思过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猫腻么?”
王昆仑惊愕的呆住了,良久,他才拧着眉头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和王昆仑认识几年,向缺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到了王昆仑情绪上极大的波动,以往他无论碰到什么事,都云淡风轻的,这一次王昆仑不太平静了。
李秋子起身,低声在王昆仑的耳边说道:“我这不叫弑师,叫为民除害,陈明寅为了要培养你和我辅佐他儿子成为龙虎山的掌门,早在多年前就谋害了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然后把我们两个带往龙虎山培养,这样一来我们以孤儿的身份被他收留,想必就会对他一辈子都感恩戴德的了,当陈明寅提出让他儿子坐上掌门位置的时候,你我本着大义的原因会反对他么?肯定不会吧,而且还得尽心尽力的辅佐他儿子,就为了报答他的收留和养育之恩,他的这个算盘打的挺好,可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儿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为了一个女弟子让你叛出龙虎山,然后儿子还被你给废了,你可想而知陈明寅得被气成什么样?呵呵,大师兄,老实跟你讲就算没有向缺来找我,要不了几年我也能把陈明寅给架空了,抢了他龙虎山掌教的位置,然后再把他一家送到阴曹地府去,向缺现在来找我正合我意”
“唰”王昆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从哪得来的这个消息,你怎么会知道的?”
李秋子松开他的手,笑道:“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陈明寅自以为他做的干净,密不透风,可有心想寻的话,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线索都给抹的一干二净,总会有那么一点点疏忽的······大师兄,你信我么?”
王昆仑无言以对。
李秋子留给了王昆仑一个背影,轻声说道:“你和我都还年轻,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就从颠覆龙虎山开始?”
这一天晚上的王昆仑又醉了,李秋子离开茶馆之后,他就把向缺拉到了昨天的小酒馆里,菜还没有上来,人却已经醉了。
从始至终,向缺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当了一个称职的听众,倾听着王昆仑的心声。
“若不颠沛流离,哪知道人间冷暖······”王昆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苦笑着说道:“我要是没叛出龙虎山,谁知道背后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呢?”
向缺皱眉问道:“你信了?”
王昆仑的脸上忽然洋溢起了一种类似于傻笑的笑容:“你知道有个词,叫做自欺欺人么?”
向缺顿时呆愣,原来不知从何时起,王昆仑似乎就早已经对此事有所怀疑,只是可能没有证据,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愿意相信,一直以来都刻意的回避着,直到今天被李秋子给点了出来,王昆仑心里就仿佛被打开了闸门的洪水,那深藏着的怀疑一泄如注。
这一夜,昆仑无眠。
昨夜之后,向缺和王昆仑就留在了鹰潭,一连几天都没有离去,等待着李秋子给他们传递消息。
龙虎山其实也不太平静,陈卓峰给龙虎山传了个信,让他们留意一个叫向缺的人,并且还把天师教还有另外三人被杀的消息一同都传了过来,让龙虎山早做防范。
陈卓峰到最后,到底还是信了杨青竹的推断,他似乎逐渐相信,这些人的死背后是有向缺的身影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