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躺在太空舱里,手中握着一个木制人偶,这个人偶成了永远的痛。
我试图改变过去弥补遗憾,可是事与愿违,现实变得更糟,究竟是宿命还是诅咒?
我曾认为已经接近真相,能扭转乾坤,可是到头来,一切终究回到了起点。
我叫姜少良,家住苗疆守坟村。
外人可能会觉得村子的名字有点晦气,但祖祖辈辈沿用至今,因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我的家人全是本分的农民,家族世世代代以种田务农为生。
我6岁的时候,一个看似普通的傍晚,厄运降临,给家里带来了一场浩劫。
盛夏的某个黄昏,吃过晚饭后,太阳的余晖散落在村子里,大地蒙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霞光。
傍晚气温回落,大人习惯性的聚集在村口拉家常,小孩成群结队四处玩耍。
我最好的玩伴是堂哥,他叫姜少杰。
由于堂哥身体有些肥胖,所以村里的小孩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肥。
小肥自己说这叫结实,并非肥胖。
小肥是大伯的孩子,由于大伯和父亲年龄相差较大,因此小肥整整比我大了10岁。
父亲在家里排行老二,他还有个弟弟,也就是我的幺叔,其实幺叔比小肥大不了几岁。
大伯是个好学之人,一心想考取功名,可是由于某些原因,高考被中断十年。
高考恢复后,大伯已务农十年,虽然已结婚生子,可是他从未放弃梦想。
农闲时,仍然会拿着书本,在田间地头温习功课,凭着扎实的基础,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
大伯在外读书期间,小肥一直寄宿在我家,所以我与小肥情同手足,胜似亲兄弟。
毕业后,大伯被分配到省城工作,大娘也跟着去了。
童年的小肥对大伯和大娘没有太多依赖,邮寄来的各种零食是他唯一的期盼。
大伯也会在信封里附带几张粮票,全家人的生计,有一半靠他支撑。
以前,村里掌权的人不是村长,而是本地的大祭司。
古人靠天吃饭,族人崇拜自然,祭典和祈福尤为重要,大祭司是村里的领导者,在民间享有很高威望。
苗疆村寨以姓氏部落聚集,居住在一个村里的人,几乎通常全是同姓,我们村的人全部姓姜。
大祭司经常来我家与爷爷下棋,这老头总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所以我对他了解不多。
大祭司有个孙子,叫姜羽化。
姜羽化比小肥年长几岁,但他并不是我们的玩伴,而是仇敌。
我从未见过姜羽化的父母,估计他可能是个留守儿童。
姜羽化性格内向,寡言少语,平时几乎不与其他小孩玩耍。
小肥与之相反,性格外向活泼,是村里的孩子王。
小肥与姜羽化积怨,还得从一次掏鸟说起。
村里有一棵大树,树枝上有个鸟窝,由于树干太高,一直没人敢尝试。
某天,在几个小伙伴的怂恿下,小肥为保住孩子王的地位,自告奋勇,准备上树取下鸟窝。
上树以后,小肥这才意识到,胖嘟嘟的身体很不方便。
如果退缩会成为笑柄,小肥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就在他快要接近鸟窝的时候,姜羽化恰好也来了。
姜羽化又瘦又高,就像灵活的猴子,几下就蹿到了树上,他率先拿到鸟窝,然后把鸟窝放置到更高的树干上。
原来姜羽化不想让这帮孩子祸害雏鸟,小肥气得直咬牙,下树的途中还摔了一跤。
满满的挫败感,让小肥对此事难以释怀,从此二人便结下了梁子。
孩童之间的关系很单纯,我跟着小肥瞎凑热闹,经常帮他对付姜羽化。
虽然姜羽化性格孤僻,但打架斗狠在小肥之上,几次正面约架,小肥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若不是村里的大人拉架,估计小肥可能会被打残,我甚至怀疑这家伙会武功。
虽然一直被姜羽化暴揍,但倔强的小肥从不服输。
我年纪小,帮不上忙,后来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歪点子。
那天,大伯和大娘从省城回来,除了好吃的零食外,他们还带来电视机和录像机。
在那个年代,这两样东西比宝马、奔驰还要稀罕。
整整一天,我和小肥一直惦记着看电视,可是大人们始终没有打开电视。
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吃过晚饭后,叔伯陪着爷爷喝了几碗自家酿的米酒。
看电视的事情似乎被他们忘记了,我和小肥又不敢随意哭闹,挨打、挨骂在那个年代是家常便饭。
饭桌上,爷爷对大伯说:“我这么着急叫你回来,是因为奎三爷又回来了。”
“奎三爷?他在哪?”大伯神情骤惊。
幺叔回答道:“被关在菜窖里,我隔三差五就去教训他一顿,已经被打得服服帖帖,那家伙死心不改,居然还敢一个人来骗神龛。”
神龛在南方家庭比较常见,是祭祀祖宗牌位的器物。
我家的这个神龛似乎不太寻常,因为每当提起它的时候,大人们总是带着神神秘秘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