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下了,纷纷扬扬,像一幕遮天的透明布料,罩在了古老的阁楼上,古朴的书物却未曾沾染过多的灰尘,空气中充满了潮湿;微风清扫,吹斜了雨丝。
一个俊美的男子坐在木椅上,手中握着几本已然绝世的孤本,左手边有一把小扇,碧绿的花纹撒在上面;男子看着书,但显然他并未想起自己未关窗户的事,一些雨吹在了他的发丝上,他抬手拭去,视线也跟着看向了窗外。
这是皇玄域,玄界至高之点,玄帝于此。
它非常繁华,举世罕见,天下玄者皆心慕于此,就像人界古京,处处都有着一种奢靡的气息;名贵的衣物,剩余一件的绝世古物……
繁华的玄域中是人人的高贵,在这里,你随便扔块石头都可能砸到一位名声大噪的宗主,亦或是一位有才却不显的寒士,或者大隐隐于市的高人,负剑行天下的侠客,甚至富可敌国的豪贾……
更何况,这是万朝。
俊美男子起身,推开有些紧的门,随手拿起一把红色油纸伞。
这位男子身份显贵,在这万朝中,他仅此玄帝;他,一人之下。
但他住在这个离闹市很近的小楼,没有奴婢,没有佣人;只有玄帝给他留下的暗卫,在四处隐藏。
他房间中通常都只有远赴而来,志向鸿鹄,却无法得到应有权位的年轻人,他在此处指教,但仅限只言片语,能明白多少,看他们自身,他见过许多这样的人,但仅限于见过,却不想收其为徒,这其中有他自己的原由。
在这片恨不得人人皆知自己是个贵族的地方,这位俊美男子仿佛一朵不同世人的盛世白莲。
他走下阁楼,几个马夫走来,男子摇摇头拒绝了做马车,但还是接下来马夫递过来的面纱,虽然他是一位男子,但此刻他多了种朦胧美,男子走了出去走向闹市。
雨天的闹市还是很热闹的,戏法,吃食,很多很多,新鲜的蔬食从城外运来,皇玄域在集市中最值得称赞的便是这些贵族或者高贵人士的出手阔绰之极,随手便是几十上百尊玄金丢给一些奇妙的戏法是常有的。
可男子既喜欢这个玄域,同时也讨厌他。
喜欢这个表面自欺欺人,讨厌背后肮脏恶臭。
他更讨厌这个时代,以及这个时代的铸造者,玄帝。
可他是一名臣子,还是目前至上的臣子,他不是一位无权的弄臣,他可以改变一些东西。
他缓缓走着,他知道,他周围有着几个化作普通人的暗卫,一但他有危险,这些暗卫会直接斩杀敌方;当然,这些暗卫还有一个用处,在这位男子出现一些问题时,抹杀他。
他走在路上,四处张望,试图找一些能使他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远不如宫廷美宴,却胜在趣味的小吃。
他走走停停,雨从他的伞上滑下。
忽然,一个消息传来,几个普通人在议论:“你知道吗,前天那个墨尘玄拿着一个本子进了玄宫,然后,你猜怎么着,玄帝陛下居然跟着出来了!还跪下了!平生仅见啊!”
“那可不是,不过据说那位墨尘玄拿着的本子上写着的是,是当初那场大屠杀死了的人的名字,由于太多了一个地方装不下,就将装着名字的地方写进了本子里,也不知道墨尘玄说了些什么,竟然让玄帝陛下跪下了。”
玄帝下跪,是自己心中之愧,挺佩服墨尘玄,男子想到,也不禁心中称赞。
但他又想:一位玄帝,当初滥杀无辜,不问是非,而如今却担心起因果来,这位玄帝,这个时代,确实不是他所能心安的时代。
他边走变想,但忽然他停下脚步。
一旁有个普通的饺子店,一个中年店主谄笑着给客人递上一盘盘晶莹剔透的饺子,来此的客人看起来也并非贵族老爷,多半是游荡玄界的游侠之类;但是客即钱财,这点道理这家掌柜还是明白,所以招待的也挺周全;饺子店人不算少,所以店主忙忙碌碌。
在情理之中的,这家店还有一个负责做菜的小二——一个看起来很邋遢的少女,乱糟糟的头发,脸上附这灰,手忙脚乱,有些热水溅到手上也不管,手边各色调味瓶乱放,烟灶的灰烟熏得她够呛。
她柔弱的身躯,双手吃力地将一个可能远重于她的铁锅抬起。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她有一双红色的眼睛,这是很少见的;不过她眼眸中充斥着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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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掌柜走进去,一改对客人的笑容,顺手拿起一根棍子朝她弱小的身上挥。
“端个锅都这么慢!我花了整整三颗尊玄金,把你从那城外菜贩子买过来,是要你好好干事,保一口饭吃,前面招呼客人你不行,后面做菜你还是不行,你这是要白吃白喝吗?!信不信把你卖到隔壁落楼,听那老菜贩子说你还是完璧之身,指不定多卖些价钱!”
少女低头,她不敢继续说话,在低头时看到自己手臂被烫红了,她小心点戳了戳,一股钻心疼漫上来。
她是人间的人,父母不知可能是抛弃了她,却有玄力,被一个所谓宗门人士抢来这玄界,寄人篱下,她有些才智,所以兜兜转转,被扔到皇玄域,被一个凡人菜贩子捡到,卖给了这个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