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阿宾的语气很是平静,就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我却被他说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好半天之后这才抿抿嘴唇道。
“你不会有事的,等我们回去以后,我带你去看最好的医院看——”
“没用的。”
阿宾冲我摇摇头,继而看着我道:“徐飞,你是相师,你该知道,命这个东西,改不了。”
“这就是我的命。”
那一刻的阿宾,语气里带着无限的悲怆和通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难以理解这两种完全相悖的情绪是如何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
可真的等我一个人走了很远,很久之后,我却有些开始理解当时阿宾的想法了。
我们每个人,都是这茫茫宇宙中的沧海一粟,所谓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与命争,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虚妄……
“头!修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海的声音传来过来,打断了我思绪的同时,也让前一秒还沉浸在苍凉心境中的阿宾回过神来,眼眸落定在不远处的那辆五菱身上,他浑身一震,又恢复了往日那个冷情的阿宾。
开口道:“那就出发吧。”
我跟着阿宾上了车,还是原来的座位,我们每个人坐好之后,开车的陆海就踩下了油门,继而开口道。
“这车胎我只是粗略的补了一遍,不能保证效果,你们都把安全带给系好了,甩出去我可不负责。”
我去!
这么不靠谱的吗?
吓得我赶紧系好自己的安全带,车子平稳的开了出去,除了偶尔有些打滑以外,其他看不出和其他车有任何的区别。
时间久了,我甚至都有些怀疑陆海是在和我们开玩笑了。
但外面雪花里那能腐蚀东西的成分是什么?之前我只听过酸雨,但没听过酸雪啊……
“应该是果子狸搞的鬼,这一带不太平。”
开口的人是刘景澄,他这么一说,连带着我的心里都闷的厉害,果子狸果子狸,又是这个果子狸,要我说,这害人的玩意,就该早点处理了才对。
陆海冷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今天晚上能过这个山头就不错了。”
车里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我抱着宋诗,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是夜里大概一两点的时候了,像是平常这个时候,宋诗都睡的迷迷糊糊的,就算是有醒着的时候,那也不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宋诗,看上去却格外的清醒。
不仅眼睛睁的大大的,还一直往车窗外的方向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车子大约摸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一直也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坐着坐着,我也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前排的阿宾喊我们几个人睡一会,隔一会叫个人起来陪陆海,不然第二天早上都顶着个黑眼圈,那才叫要命。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抱着宋诗去后排准备躺一会,可能是之前睡了一觉的缘故,我入睡有些困难,好不容易睡着了吧,忽然,身侧的宋诗推了推我。
一开始的时候我其实挺不耐烦的,你说这出门在外,好不容易休息一会,被人打扰了,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但今天的宋诗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我要是不搭理她,她就一个劲的推我,到后面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也只能起身低声的问她道。
“怎么了?”
宋诗不说话,但她的一双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车窗外的位置,就算是我想忽略都不行,只能顺着她眼睛看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看可不了得,我发现了半张人脸紧紧贴着我们车窗的位置,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看。
我擦,现扒车的都这么嚣张的了吗?
就在我准备卷起袖子上前去看看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了一个格外恐怖的问题。
那就是——
我们这车子可是在行驶中的,谁他妈能扒的上来啊!
这人……不会有问题吧?
满车的人都在睡觉,只有陆海一个人在开车,而他旁边的阿宾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缘故,此刻也是睡着的。
我的眼眸闪了闪,试着喊了喊陆海。
“陆海……”
我的声音很轻,主要是外面有个那么都不知道是啥的东西,我也不敢乱出声啊,万一那玩意攻击性爆表,那我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但我一连都喊了好几声,却始终没有人搭理我,这就让我的心里有些奇怪了。
虽然说我和陆海的关系并不好,但也没紧张到这种程度,完全不搭理我?
伸出手去,我试着拍了拍陆海的肩膀,他是转过来了,但那双猩红的带着血丝的眼睛也成功的吓到了我。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后排依旧坐着什么都不懂的宋诗,整个车里的气氛充满了诡异的感觉。
啪!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我的身后多了一只手,我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要去锁那手主人的喉,一道我无比熟悉的声音却从我身后传来了。
“是果子狸。”
前辈?
我扭过头去,果然看到前辈坐在我身侧的位置,